“你以为我看不懂英文?”周浪十分火大,“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魔鬼?”
“哎呀,这不就是个昵称吗?你也叫我小梨花呀。”
“这能一样吗?小梨花多可爱,这是爱称,你给我备注的是魔鬼!”
江漓梨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介意,只好同他讲起道理:“这是我和你刚认识、还不熟的时候改的,你自己想想看,你那时候有多讨人厌?”
周浪说:“那你现在改掉。”
“改什么呀?”
他把手机抢过去,在上面按了几下,扔给她,江漓梨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亲亲老公。
“……”
他们的第一场吵架就这样以怒火攻心作为开头,以无理取闹作为收场结束了,就像一场原本准备十分充足的战役,最开始拿着各种新式武器互相突.突.突,随着战线的拉长,逐渐弹尽粮绝,不得不像乡下小子打架似的,开始朝对方扔起了石头,吐起了唾沫,本来十分庄严肃穆的场面,忽然掺进来几分喜剧式的诙谐。
周浪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而且他有个铁的原则,那便是不能把气带到床上去,再生气也不能影响亲热。
江漓梨却与他正好相反,她的怒气犹如平原地上的溪水,因为地势低洼,注定不会太猛烈,但却源远流长,滔滔不绝,且有逐渐上涨之势。
她越想越生气,总感觉周浪在PUA自己,导致睡觉前他来讨晚安吻,都被她推了出去,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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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反复想着他在朋友面前介绍自己的那句话,江漓梨失眠到三点多,第二天上班时,眼底挂了两个老大的黑眼圈,任霄都发现了,问她是不是回去和男朋友吵架了。
她摇摇头,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这一场别扭一直闹到星期三,江漓梨每天早出晚归,回去了便进房间休息,好几次周浪想与她说话,又被她的冷脸喝退。
为了逼江漓梨开口理他,这人想了个巨馊无比的主意。
星期三那天,江漓梨出去接待一个预约好的老年观光团,竟然发现他双手插兜地混在里面,头上还戴了顶小红帽,上面用黄字写着——夕阳红老年旅游团。
他招手冲她打招呼,笑容比阳光下的向日葵还灿烂。
江漓梨赶紧把他扯到一边,也顾不上自己还在和他冷战,压低声音问:“你来干什么?”
“来观光啊,我可是买了门票的。”
周浪笑眯眯地说,江漓梨被噎了一下,抬眼看见他头上那红得刺眼的帽子。
“这帽子你哪儿弄来的?”
“宋奶奶发给我的,她说我可以和她们一起听解说,”他转头望向一位老奶奶,眉眼弯弯,笑得温良无害,“是不是呀,宋奶奶?”
宋奶奶烫了满脑袋的小鬈儿,头发比鞋油还黑,一定是用染发剂染过,她还化了眉毛和口红,一看就是位时髦的老太太,听见周浪喊她,小老太太笑成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