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着手里的飞机模型,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讨了个没趣,也不尴尬,自己将手从衣服里拿出来,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卷毛小狗,湿漉漉的眸子,粉红色的鼻头,它可怜巴巴地呜咽一声,从姨父的手心跳下去,跑进桌子底下不肯出来了。
我被吸引住了,趴在地上想要逗它出来,周荡往我的手里塞了半根牛肉/棒。
就这样,这只卷毛狗修补了我和周荡的关系,我和他开始说话,每天跟着卷毛狗玩儿,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感到厌倦了,将狗送给了周浪。
他欢天喜地地捧了回去,但我二姨狗毛过敏,不管姨父怎么和她争执,她还是把那只卷毛小狗给送人了。
周荡为此居然哭了,这让我很是惊讶,这个长了张面瘫脸的哥哥,我从没见他有过什么多余的表情,更别提是哭了。
妈妈从爷爷那里得知了小狗的事,想来安慰我,问我要不要再买一只小狗。
我拒绝了,同时让她给我买只蜥蜴,最近我看《动物世界》,喜欢上了那玩意儿,它会变色,看着就很酷。
我妈没同意,忧心忡忡地走了,后来我听见她悄悄跟我爷爷说,我性格太三心二意,感情再深的东西,也不往心里搁,过个两三天就忘了,这孩子不长情,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我不知道我妈这结论哪儿得来的。
我是喜欢那只卷毛狗,可也没到那么喜欢的地步,不像周荡,竟然还为了一只狗哭,我这辈子也只为那只斗牛犬哭过。
可是当我再趴在墙头上,却再也没看见过它了,也许是终于被那个坏女人踢死了。
我知道这么说不太恰当,但当我把江漓梨带回家时,我觉得她就是当年那只小斗牛犬,又回来找我了。
她围着我,眼睛亮晶晶地问:“周浪周浪,你怎么做饭这么好吃呢?”
我挥着锅铲,哼了一声:“做饭谁不会?”
我才不告诉她呢,那是为了她才学会的,省得她又跟我嘚瑟,做饭谁不会,我要是愿意学,做的菜比陈哲麟做的好吃十八条街。
我渐渐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和江漓梨逛街,为她挑衣服,她的审美差得要死,总是情不自禁地驼背,害得我总想抽她的背,她总是吓得扭过头来,表情明明是害怕的,却偏要装出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
“干嘛?”
我很想笑。
我还喜欢和她一起看电影,天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看电影时说话了,可是她说话我却不讨厌,她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鸟雀儿,我甚至感觉,只要我扔一把米在地上,她立马就会低头去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