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平时受理案件,也接触过不少不讲理的当事人,但如此蛮不讲理、听不进人话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好气又无语。
江漓梨这时抱着臂冷笑道:“我要被枪/毙,那您儿子呢,QJ犯。”
“□□犯”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刘母的耳朵,她大叫着:“哎哟哟,QJ犯啊,好大的罪名!你有证据吗?就在这儿瞎说,说不定还是你自己主动的呢,哼,我儿子都可告诉我了,是你自己同意去开房的,他可没逼你,你们呢,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你过来!你跟我去看看!”
她抓着江漓梨的手臂,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带着她往病房里拖,周放没想到这泼妇竟会直接动手,急忙跟上去,在后面喊:“刘女士!你快住手!”
江漓梨却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管。
一行人闯进普通病房,里面护士正在给病人换吊瓶,闻声惊讶地撇过头:“这是干什么呢?快出去,要闹别在这儿闹!病人需要休息。”
刘天宇躺在中间那张病床上,脖子上戴着颈托,浑身打了绷带,一脸青紫,右眼上还盖着厚厚的纱布。
看见这一幕,他震惊地喊了声:“妈!”
刘母一见儿子这凄惨相就想哭,好好的儿子啊,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瞎了一只眼。
她指着刘天宇,对江漓梨说:“你看看,你男人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他是个大学生!瞎了一只眼,你以后让他怎么读书?怎么找媳妇儿?”
江漓梨站在病床前,垂着眼一声也不出,刘母以为自己降住了她,越说越来劲,当着病房众人嚷嚷开来:“大家给我评评理啊,这女人是什么好女人,晚上不睡,和不认识的男人去喝酒,去开房,反过来还倒打一耙,说我儿子QJ,是正经女人会同男人出去开房吗?还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一分钱也不赔,你们说说,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她的嗓门儿奇高,病房门又没关,不一会儿就引来其他病房的人来看热闹,笑着指指点点。
换药的小护士肃着脸,让刘母不要高声喧哗,她不听,反而越来越大声,小护士气得扭头出了病房,找护士长去了。
江漓梨安安静静听着,仿佛骂的人不是她,周放好几次听不下去,皱着眉要上前去阻止,被她给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病床上的刘天宇快被他妈羞死了,动又动不得,晕也晕不了,只能大声喊着“妈”。
刘母听见这声喊,忙扭转身子,拿袖子抹着眼泪道:“哎,儿子,怎么了?你不怕啊,有爸妈在这儿呢,一定给你讨个公道!这贱女人泼你一身脏水,还巴着她那姘/头,把你眼睛给打瞎,咱们不能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