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心里难受极了,低头看着她:“是我啊,小梨花,你不认得我了?”
她呆呆地瞧着他,过了半晌,眼中突然恢复一丝清明:“周浪?”
“对!是我!”周浪心中划过一丝欣喜,“你认出我了?”
“周浪。”
她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咬着嘴唇,委屈地投进他的怀里,带着哭腔第三次喊道:“周浪!”
周浪纵是有一副铁石心肠,也被她这几声喊心软了,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心疼”是怎样的感觉,怀里这姑娘,是真真切切让他的心感到疼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她能缩成个娃娃大小,能让他揣进口袋里,去哪儿都带着。
江漓梨彻底清醒过来,第一句话问的是:“你不会坐牢了吧?”
“嗯?什么坐牢?”
“他们会不会让你去坐牢?”
周浪反应过来,她是在担心自己打伤了那混蛋会去坐牢,他摸摸她的头发,鄙夷地哼了声:“不会,那人渣该死。”
他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江漓梨放下心来,忽然看见他额头上的创可贴,颤抖着手摸上去。
“我弄的?”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周浪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
“疼么?”
“不疼。”
“周浪。”
“嗯?”
“你怎么才来?”
在这句诘问下,周浪的心揪成一团:“对不起。”
她发起抖来:“我要怕死了。”
“我知道,对不起。”
“我真的要怕死了。”
她又一次重复道。
他们抱了将近有半个多小时,江漓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周浪将她缓缓放下去,盖被子时,又看到那满身的指甲印,有些地方还好,只是微微发红,过一会儿就会消,有些地方却是见了血。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去医药箱里寻来支消炎药膏,掀开被子,偷偷将那些严重的地方抹了药,以防万一,又拿了把指甲剪,将江漓梨两只手的指甲都给剪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从房间出去了,这时已经接近天亮,天空泛着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