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
江漓梨哭着直摇头,引得机场的地勤频频朝她看来。
她擦掉眼泪,对着手机说:“二姑,我真的要上飞机了,我要挂了。”
“等会儿,先别挂,你大姑要跟你讲话。”
江漓梨还来不及拒绝,江卫华温和的嗓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了。
“漓梨,我是你大姑。”
“嗯,大姑。”
“好孩子,你别伤心,我们都骂了你爸爸,你去外面待几天,就回来好不好?过年还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
江漓梨哽咽着,没说话,又听大姑问:“你在昌州有落脚的地方吗?”
暂时还没有,去昌州是江漓梨冲动之下的决定,因为她除了去过昌州,也没去过别的城市,刚好又有下午三点半的航班,她就买了票。
但她不可能如实告诉江卫华,于是她说:“有,我有朋友在那边。”
“哦,那就好,”江卫华松了口气,经一旁的江卫红提醒,这才想起来,“对了,你的棉衣还在床上,你现在穿了外套吗?外面冷不冷?”
江漓梨垂眸看了眼自己,她当时那么生气,哪里还想得起穿外套,上身只穿着一件灰色粗针毛衣,浑身上下除了手机和身份证,什么也没有。
她又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在外面买了件棉袄,江卫华又叮嘱了她几句,在外面吃饱穿暖,然后手机转移到小姑手里,也是一样的话,最后转了一圈,手机终于是回到夏依达手中了。
江漓梨眼泪一掉,愧疚感铺天盖地。
“姐,你代我在姐夫面前,说声对不起,昨晚上我不该笑他没文化。”
“没事儿,”夏依达大剌剌地说,“他是没文化,还喜欢不懂装懂吹牛皮,你骂得对,我也看他不顺眼,昨儿晚上你要不骂的话,我那碗饭就要盖他脑袋上了。”
江漓梨被她逗得破涕为笑。
夏依达又说:“笑就对啦,别生气,去外面玩儿两天,我给你发红包,可别委屈着自己啊。”
“知道了,谢谢姐。”
“不谢,注意安全,我要挂了,再不挂,她们又要跟你讲一圈了。”
通话收了线。
江漓梨抓着手机,看了眼川流不息的机场大厅,旅客们拽着行李箱和四处乱跑的孩子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看样子都是急着赶回家过春节的人。
只有她是反着来的,从家往外跑,她手边连一件行李也没带,孑然而立,愈发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