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韩家兄弟来城里办事, 还而已绕到初晴塘里,让春喜嫂帮忙带话给季念然。乡下人淳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大致就是说秦雪歌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让季念然安心等待好消息云云。这些话能起到的安慰作用不大,但是胜在这份心意。
因此,石斛带话进来告诉给季念然知道的时候,主仆两个都忍不住又感动又唏嘘,“是不是真关心,就在这种事上最能看出来的。”不说别人,在流言传出后,季府的人就再没上过将军府的门。
季家人倒不一定是信了坊间的流言,不过是怕将军府就此坏了势,想要提前划清界限罢了。
季念然对季家人原本也没抱什么指望,对他们的态度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就这样又平静地过了几日,一天晚上,季念然正躺在床上睡着,突然感觉有人在帐子外面唤她,“二奶奶。”
她睡得也不踏实,一听见声音就翻身坐起,“授衣?”
账外的人轻轻“嗯”了一声,又压低了声音道:“奶奶,纯钧回来了……”
“谁?”季念然猛地掀开帐子,授衣手中拿着一支烛台,正站在拔步床边。她身上的衣裳还算整齐,但是头发却很散乱,显然,她也是匆匆从床上起来过来的。“你说谁会来了?”季念然急促地又问了一遍。
授衣把烛台放到一边的角柜上,又回过身来将帐子勾好,“纯钧回来了,看样子是连夜快马赶回来送消息的。”
季念然忙伸手握住授衣的手,“你问他了没有,二爷他……”
“二爷还活着!”授衣压低了声音,肯定地道,“他一回来流火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是抓着他问这个,奶奶您就放心吧,不过二爷还有差事在身上,据说暂时不方便露面。再多的,纯钧就不肯和我们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季念然失神地喃喃了几声,才又重新打起精神,“纯钧现在人在哪儿呢?流火人呢?”
授衣瞄了一眼窗外,“纯钧在厢房坐着呢,怕主子传他,也不敢去休息。流火去给他找吃的去了,他说他都快七个时辰没吃饭了。”
“哦,那怕是流火该心疼了。”听到了确定的、秦雪歌没事的好消息,季念然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她想了想,又道:“那服侍我收拾一下,我还是要赶着问纯钧几句话……但是也不必忙,先让他吃个安生饭再说。”
“那就是主子心疼他了。”授衣笑着扶季念然下床,又走到堂屋门口,开门朝外面小声吩咐了两句,回来才道:“刚刚柔桑一直在外面等着呢,我让她去准备些热水,再去给纯钧和流火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