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房的事情其实和季念然本人关系并不太大,无论最后谁当上族长,都不会动摇到秦雪歌在家里的位置——以秦雪歌在太子身边的地位,以后这两家怕不是都要竭尽所能地巴结秦雪歌才对。不过毕竟也算是秦氏族内的大事,她想了想,也觉得有趣。而其中最可指摘的,却属老族长本人的态度。
况且她也听得出来,虽然次子是正经八百的嫡出承嗣子,但是老族长心中最宠爱最看重的,其实还是小儿子。不然又为什么硬生生提拔了一位二房太太?不过是为了小儿子出身好看罢了。更何况,宗房一支若能自己出一位当官者,日后也不至于仰他人鼻息,在旁支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摇了摇头,又想到沈阁老——虽然在祁氏的描述中,她更突出的是那位孙大人,但是季念然却觉得,沈阁老更为有趣些。
这位沈阁老,似乎格外热衷于让门人之间相互通婚,利用相互之间的姻亲关系,让彼此联系更为紧密。
这样想着,当晚临睡前,她就同秦雪歌聊到了这件事。“今天大嫂和我说了些宗房那位小叔叔的事。”彼时她正依偎在秦雪歌怀里,哪怕已经有几分困倦,但是好奇心还是在和瞌睡的斗争中占了上风。
“哦?”秦雪歌不动声色地把玩着她的发尾,“都说了些什么?”
“大嫂说小叔叔娶的是他座师门人的女儿?”季念然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热,她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小叔叔的座师就是沈阁老?听大嫂的意思,这位老阁老好像很喜欢让他的门人之间结亲啊?”
“他啊。”秦雪歌像是也知道这么回事一般,失笑道:“他是先帝年间朝廷里出了名的红娘,刚入阁头两年的时候似乎还有人给他取了个‘月老阁老’的绰号,不过先帝知道之后也是一笑置之,后来就没人多说什么了。”他想了一下,“我记得当年你们家姐妹几个是不是还去他家那个园子做过客?”
“是啊。”季念然敷衍着答应一声,毕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会议,她也不愿意多说,“不过也就去过那么一次,后来他家大太太来过我家几次,我们家也都是母亲出门应酬,也不太熟悉他们家的事儿。”
秦雪歌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他们家那位二老爷这些年官运不错,我前些日子还隐约听说皇上又要给他往上升了……唉。”他发出一声莫名的感叹,又问季念然,“回来也忘了问你,今天在宗房那边可顺利吗?”
“挺好的啊,吃过午饭看了会儿戏我就跟着祖母和母亲回来了。”季念然拽了拽秦雪歌的衣角,“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秦雪歌安慰地一笑,“就听你提起小叔叔,以为那边又闹出什么事了。”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宗房那边经常闹出事一样。不过后院的女眷之间,虽然有些暗潮汹涌,但是总体来说确实也算平和。季念然突然又好奇起来,“我没机会去前面,也不知道情况,今天你那份礼物堂伯祖父可还喜欢?”
秦雪歌像是有些无奈,“湛卢回来才和我说,堂伯祖父的几个儿子、孙子,除了小叔叔一家,其余几家全送的石头,有大有小、有圆有扁,怕是堆一起都能堆出一座小假山了。幸亏我和大哥只送了两块小的,也不算显眼,不过不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