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倒是没有察觉她这一瞬间的走神,接着给她讲了些秦将军府里的事。“之前暂住在咱家的秦家表哥你可还有印象?我听说他想在倒是出息了,太子伴读……比晗哥儿还小两个月呢,已经开始帮着太子办差了。”
秦雪歌已经半步踏进了官场,季晗的身上却只有秀才功名。大太太提到秦雪歌的时候,语气里就不自觉地带上三分酸意。
“不过,这孩子命也苦。”大太太酸了一下,又继续给季念然八卦,“他刚生出来的时候,已经去世的秦家大爷给他订过一门娃娃亲,是个同僚的小女儿。没想到没两年秦家大爷去了,听说那姑娘养到七岁还是没有站住,一场病就去了。前几年这孩子刚回京给太子做伴读的时候……当时太子还不是太子,但是情势也已经很分明了。京里很多人家都打算把家里的女儿说给他,秦老将军和秦老夫人选了又选,最后选了礼部侍郎的女儿,没想到第二年开春,那姑娘就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
季念然这时才发现,原来大太太也是八卦的一把好手。
她笑道:“生病这种事,是天地间最不好说的。那两位姑娘虽然命苦,但是总不能把错归到表哥身上。我琢磨着,表哥日后定能再说到一门好亲事。”
“你不知道……”大太太一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京城的人虽说不一定相信那些,却最是最毒,风言风语传的也快……不过去年秦家刚给大少爷娶了少奶奶进门,想必短期内也没有心思再给二少爷物色亲事了。”
“秦家那大少爷比大哥还要大一岁呢吧。”季念然奇道,“怎的现在才娶妻进门?”按照古时风俗,这秦家大少爷二十岁才娶妻,算是很晚的了。
大太太就解释给她听,“这秦家大少爷走的是军功的路子,早几年在军队里闯荡,不愿意借助家里的地位,是从小兵做起一步一步积累军功爬上来的。”
也幸亏这几年天下说不上太平,总有仗可打。不然,这军功也不是那么好积累的。季念然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
“据说他和他祖父有个什么约定,说是要爬到什么位置再成亲。不然他一年到头都混在军营里回不了家,没得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大太太叹了口气,“也算他有出息,年纪轻轻就立了功劳,再加上秦老将军在暗中使力,弟弟又是太子面前的红人,现在已经被调到城防营里做事了。”
城防营就在京郊,倒是离家近了许多。
季念然还要再问些什么,马车却在这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回太太,秦将军府到了。”
后面车里跟着的丫鬟们连忙下来服侍主子。大太太同季念然下了车,又换了软轿,由几个壮实的家丁抬着,往秦府里面去了。
秦将军府看起来比季家在京城的宅子宽阔不少。季念然坐在软轿里,透过轿身的起伏暗自数着:刚换轿的地方是外院……这是已经进了垂花门……怕是已经到正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