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才好?”老太太淡淡地问。
“婉姨娘毕竟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伤心了,再罚就有些不近人情。不如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养着。我已经叫人去和她说了,她还年轻,养好了身子早晚还能有孩子。至于香莲……”大太太瞄了瞄老太太脸上的神情,才继续说道:“媳妇的意思,不如就罚她三个月的月钱,让她也知道知道轻重。只是老爷那里……”大太太又犹豫了一下,在心中转了几转,才选中了一个适合的词,“最近很看重她。我想着,不如就把她调到前院书房去,让她将功折罪呢。”
把人调到大老爷的书房,这里面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其实,对于香莲来说,从姨娘的院子里到大老爷的书房,算是升职了。比起这些,罚没月钱只能算是小事,若是真能把大老爷笼络好了,一套头面的价钱也不只这几个月的月钱了。大太太听采篮讲,婉莲搬家的时候,妆奁里的首饰不比瑞姨娘头上戴的差。
也就是大太太和大老爷感情一般,才能这么坦然地把姨娘院子里的丫鬟送到老爷身边去做通房。
老太太沉思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既然你和老大都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办吧。婉姨娘那边,也罚一个月月钱,但是话别说的重了,再送点别的东西过去。”
“是。”大太太轻声答应下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大太太,“这么说,这件事倒是没那个秋姨娘什么事了?”
“香莲毕竟是秋姨娘的丫鬟……不过这丫鬟心大,秋姨娘竟有些辖制不住她。”大太太难得帮秋姨娘说话,引得老太太都有些侧目。
“那就好。”老人家就懒洋洋地靠到了绣着松鹤同寿的大迎枕上,“既然这样,你等下就叫人把嫣姐儿挪回她姨娘的院子里好了。我最怕屋子里人多吵闹,她又要忙着绣嫁妆,总在我这里住着也不像回事儿。”
季嫣然的婚期其实还没定,陆家送信来说要等今年乡试过了再说提亲的事。因此,季嫣然的嫁妆虽然在准备,但是也说不上忙。
可是老太太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大太太也瞬间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季嫣然是大老爷的女儿,她身为嫡母总有几分教养的责任,听了这话也有些脸上无光,“媳妇会和她好好说说的,给母亲添麻烦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大太太就讪讪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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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然上绣花课回来,就听说了季嫣然挪回了秋姨娘院子里的消息,不禁有些吃惊,“这都快要吃晚饭了……连明天都等不得就挪回去了?”
“可不是嘛,还是太太亲自带人把二姑娘送回去的呢。”恰好又轮到石斛不当值,授衣陪季念然去上课,留下流火在屋里看屋子。流火也是个善于打听消息的人,虽说办事还有些不大牢靠,想法有时也稚嫩得很,但是胜在很有表演欲望,描述起八卦来手舞足蹈,逗得季念然“咯咯”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