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斛想劝她再用些,还没开口,就听到屋外的小丫鬟萑苇脆生生的问:“芭蕉姐姐,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还带着个包袱。”
“有差事呢。”屋外就传来了大太太屋里一个叫芭蕉的二等丫鬟的声音,“你们姑娘可是已经午睡了?”
“没有,应该在吃饭呢。”许是萑苇和芭蕉关系很熟,言笑之间带着几分随意,季念然略带深意地看了石斛一眼。石斛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季念然是暗示她等下去探探萑苇的底。东厢房外,萑苇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石斛姐姐刚亲自端了饭回来,姑娘应该还没休息。”
芭蕉笑着“嗯”了一声,萑苇帮她打起帘子,季念然只见一位十五、六岁,穿着淡黄色比甲,头上用同色的绸布系着环髻的丫鬟走了进来,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小包袱。见到季念然,芭蕉先福了福身子,“给四姑娘问好。”
“芭蕉姐姐真是稀客,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季念然示意流火扶住芭蕉,又指了指对面的圆凳,让芭蕉坐到圆凳上。
芭蕉举了举手上的小包袱,“太太让我过来给姑娘送东西呢。是几件衣裳,还有大太太让点晴坊给姑娘打了些小玩意儿,刚巧今儿送来了,就一齐给姑娘拿过来。”
“又劳烦母亲破费了。”季念然故作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之前做的衣服已经够穿了,今儿又送了来,不晓得要穿到什么时候去。”
“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芭蕉把手里的包袱递给授衣,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回去了。
待芭蕉一走,授衣就把那包袱放到已经收拾干净的梅花桌上,在季念然面前打开。里面有一个半大的四四方方的木盒,里面装着七、八支水果式样或花鸟式样的钗环,每一样都做得精致又俏皮,很适合季念然这样的小姑娘戴。木盒下面,压着三套不同颜色的中衣,有一套月白的,一套粉红的,还有一套浅黄的。季念然看着桌上的这些东西,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授衣先把这些收起来吧,不过首饰拿出两样来,明儿老太太过生日,要戴起来。”她只好先这样吩咐,又看了看自己的三个丫鬟,起身走到了书房。
石斛看了流火和授衣一眼,也跟着季念然进了书房。流火和授衣也都很有颜色,两个人拿着桌上的衣裳和首饰,避进了季念然的卧室。
“你说,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季念然坐在靠窗的书桌后,示意石斛坐到她对面。
石斛不敢坐实,挨着椅子边儿坐了。后院的女眷们,就算年纪尚小,也全都心思灵巧,这是环境使然。因而哪怕季念然年纪还小,石斛也不敢轻忽以待,以为自己说两句假话就能忽悠过去。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咱们太太是个善心人呢。”孝顺公婆,对大老爷也算得上体贴尊重,待一众儿女无论嫡庶也都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堪称主母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