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在议亲,待来年选了驸马后,试试便知。”
“可本宫不想议亲,也不想嫁人。”五公主不依不饶,使劲儿地将他脖子往下拉,仰起头要去亲他。
韩靖的双手努力地撑住床榻边缘,不让她得逞,“殿下总得嫁人。”
“本宫不嫁,本宫要去西域和亲。”五公主突地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无不自豪地道,“本宫要去替大周苍生维护和平了,伟不伟大?”
韩靖的身子突地僵在了那,盯着她。
“可本宫听说乌苏族的人,个个都长得粗蛮,嘴儿一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你就亲我一下,让我在走之前,了无遗憾......”
眼见五公主的唇就要凑上来了,韩靖瞬间清醒,脖子猛地往后一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其掰开。
“韩大人,你放肆......”
韩靖的手掌利落地落在了她的颈侧。
五公主身子一软,终于消停了。
韩靖俯身,平静地替她整理好了松垮的衣襟,盖上被褥,才走了出去。
黑色安静,韩靖的身影一瞬跃起,轻轻地落在了琉璃瓦片之上,冷风吹着他的脸,似乎这才将他身上沾染的酒气吹散。
脚步轻松地往前,身影越过一道又一道的屋顶,停在了明春殿的屋角上。
一刻后,看到了底下那道快速穿梭的身影。
韩靖没再走动,坐在了冰凉的琉璃瓦上。
黑眸沉静地落在夜色中,瞧不见半点光亮,直到底下那道身影再次出现时,韩靖才稍微动了动,缓缓地从怀里翻出了最后的那几页西域的游记,当下撕了个粉碎。
扬起的碎纸卷入寒风之中,被后半夜落下的一场水,砸了个稀碎。
*
翌日宫中的金砖面儿上,湿漉漉地铺了一层积水。
唐韵卯时三刻打开门,阮嬷嬷刚好到了门前,没有马车,两人走到宫门口,已经过了辰时。
进了街口,阮嬷嬷才雇了一辆马车,一路直向宁家铺子赶去。
早上,又是冬至,街头的人并不多,唐韵的脚步一进铺子,立在屋内正在整理香包的姜氏便听到了动静,热情地回头,“客官,想买点什......”
姜氏看着唐韵揭下了头上的帷帽,脸上的神色瞬间一喜,“大姑娘。”
“舅母。”唐韵笑着走了进去。
姜氏赶紧上前,去关了铺子门,回头冲里唤了一声,“衍哥儿,你表妹来了。”说完,便招呼着唐韵进了里头的院子。
两间铺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平日里姜氏守在西街,宁大公子宁衍则在东街。
今日冬至,加上这几日被人一闹,也没有什么生意,昨儿宁大公子便回了西街的铺子,听到姜氏的声音,宁衍出来,正好仰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