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灵力逐渐在身前形成光团,她刚刚被推到柜台的最外边,和山水瀑布图贴得很近。
此刻她终于知道怪异的点,由水墨画出来的瀑布,是可以流动的,被曲解的。
因为那些黑色的小点,是蝙蝠的翅膀,他们栖息在上面,微微的抖动,就会使得画面改变。
明罗的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恶心,强忍着拈决放火,然而肩膀被人扣住。
那样的触觉使她僵硬着,法诀停在一个将要画完的状态,画舫里没有风声,连呼吸声都很克制。
“师姐,我们先回去吧。”
是楚泱的声音,她反握住对方的手,将他拉到身边,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我们还没查清楚呢,回去做什么?”
楚泱的手掌心十分干燥,连点灰尘都不曾沾到。他把旁边烛架上的蜡烛点燃,跳跃微小的光,把明罗的影子照出来。
“我刚翻了翻柜子,什么都没有。画舫的灯都熄了,再找下去,无异于暴露身份,咱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告诉我,这幅画,是什么情景。”
明罗以一种命令式的口吻,指着山水瀑布图。那儿的黑被驱散了一些,楚泱莫名其妙地转过身,他的衣袍背后,好像产生点焦黄的颜色。
他细心的辨别,甚至伸出手去摸了摸,“就是幅画,师姐,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
楚泱笑眯眯的,身后的瀑布图,依旧是幅简单的装饰画,好像蝙蝠只是她的错觉。
明罗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地敲击着,她静静地瞧着楚泱,片刻后拉着他的手往上走。同时灵力四散,一楼损坏的桌椅在空中恢复原样,仿佛他们根本没来过。
她踩着楼梯的脚跟都不敢落下,飞快地回到四楼,关上房间的门。
屋里的窗棂推开着,月亮在逐渐泛青的天空中消失,金顶也陷入一种暴风雨前夕的安宁。
他们的船只像浮萍般飘荡,明罗忐忑地走到那里,用手去感受了一下,其实没有风从她的手掌划过,而头顶的灯笼轻轻地旋转着。
楚泱在地上铺开被褥,仿佛撒娇似的把窗户关上,做出点不乐意的情绪。
“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好不好,折腾一晚上了,早些休息吧。”
“你不是,闹着要陪我查案吗?”明罗突兀的笑了一下,原本折叠在角落的屏风被她搬过来,横亘在他们的中间。
“查案也不用太着急。”
楚泱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肩膀,本想握住的手被她自然地躲开,“我看你面色不好,等休息好了再查,也不迟。”
话是说得很好听,尽心尽力为命明罗考虑。
“也好,听你的吧。”
明罗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被咬出的伤口不见了,但是酥痒的触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