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司尉小声议论,指挥使冷冷的眼神射过来,他们就闭上嘴,安静地跟随进入。
因为皇陵是给死人用的,墓道的高度砍去一半,他们都只能呵着腰走路。
火把照亮墓道里的壁画,大部分是彩绘的朝贺图。另一边空着,显然是等李覃薨逝后,再补上去的生平景象。
云崖哈了口气,白雾在空中晃了晃,缓慢消失。看来陵寝中比外头冷多了,怪不得他手中的火越来越小。
前面举着的绿色火折子没受影响,反而火苗蹿得更大,都快盖住火把的光芒。
云崖索性把火把熄灭,拿在手里就当是武器。
怕是有走了百步,空间忽而开阔起来,墓室内空旷异常,按理说是封闭的,耳边却能听到呼啸的风声,那声音还有回响,就仿佛只在此处内部飘来飘去。
指挥使给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四散开检查,没问题就在角落安放好火药。
为炸开皇陵,火药的引线做得很长,差不多是他们拿着出去的长度。
之前听故事说得神乎其神的,怨气会影响人的知觉,还会出现幻觉,眼下看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云崖莫名放松下来,他胆子不算大,只选了个放着长明灯的地方探查。
皇帝并未薨逝,陪葬品也没堆满墓室。
他随意看了看,长明灯做成侍女的模样,里面的蜡烛还是全新的。周边堆着些砂砾,像是从上方落下来的。
云崖奇怪地抬头打量,墓室的顶壁特意做成平顶中拱出圆形的造型。
彩绘的画面仿佛是一种特殊的仪式,正中间的人,戴着冠冕,他的身边围绕着奇形怪状的人。他们有四个眼睛,两条尾巴,仿佛是妖怪变成的人形,正对着他叩首朝拜。
他所在的角落,对应的是一个拥有翅膀的人,尖嘴猴腮,眼神里藏着锐利。手里捧着圆形的珠子,身后的座椅却是乌龟的形状,正好对应中间人底下的龙椅。
云崖仰着头琢磨,不远处的同伴都把火药安装好,皆都向指挥使汇报。
就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有司尉撞了他一下,没站稳刚好碰到长明灯,手里的火把棍子掉下来,砂砾惊起,顶上的壁画也顺势留下点沙子。
指挥使厉声喝道,“还不快做事!”
大家在墓室里都自觉放低声音,冷不丁被他来一句,惊诧的望向他。尾音的声波往四周传开,撞到石板上又回过来。
长明灯里的霎时亮起光,火折子里的绿光恍惚间呲开,连着整个墓室都是绿色的烛火。
肩膀骨头酸楚着发疼,云崖忍不住摸了摸,衣服突兀的沾染了白灰,好像是石板能够移动。
镇妖司其他的司尉发现变故,如临大敌的举起刀或剑,指挥使旁边的那人,把兜帽裹得更紧,他终于想起这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