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纠结脸面呢,就见那地方凭空生出点光,越来越大,像是空气被生拉硬拽的撑开,三四层高的画舫就出现在河面上。
船身比起闲情小调的画舫,要大出两倍。
每一层的灯笼不同,前后四周都挂满了,本就是五颜六色的水面,更添出些雪亮。
岸边的人群熙熙攘攘,伸着头在看,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虽说京城脚下,知道修仙灵力的众多,但如同大变活人的招式,很好的取悦了他们。
当下就有富贵的要往上走,谁料那画舫和岸边有段距离,只摆出三道窄长的木料,乌漆嘛黑的,人站在上面走不稳,明显是为难他们。
王公贵子没受过这等气,朝着船吆喝几句,不见有人出来,唯独门帘上方的平安画舫四个字,被灯笼照得清清楚楚。
“我们去过画舫,里面做的生意,和普通的画舫别无二致。”
明罗顿了顿,“想来偌大的京城,一门赌坊生意,总是能容下的。”
赌博的确是灰色边缘,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来钱快的生意,你不做,总有人拼了命去干。
何况京城的地界,掉块砖头都能砸到有地位的人,赌坊的香饽饽,画舫从中插一脚,其实李覃也管不着。
“那是自然。”
李覃爽朗地笑了笑,“袁司隶盯这案子有些久,一时情急,才推说赌博的借口。”
他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很慢。
明罗留了个心眼,平安画舫的不对劲,是它的盈利方式。而且那天她简单观察了下,大部分能够上船的,都是修行者,普通百姓十分少见。
符箓可以兑换铜板,而明罗他们,什么都没花,就换到一袋钱,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现下还很难想通。
“圣上找我们来,恐怕不单单想讲画舫的历史吧。”明罗索性开门见山,瞥见楚泱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眉目里有点疲惫。
李覃站的地方,摆放着大型的香炉,一缕缕的烟雾升起来,将他的面目遮掩得模糊不堪。
“像你说的,画舫做的是正经生意。大乾的镇妖司,尽管收集了画舫的异闻,若是不出事,自然不会去管。”
他透过烟雾能清楚地看到楚泱,明罗是李清野的徒弟,他是知道的。
但这个小伙子,隐约让他感到更大的威胁,从他当皇帝过去几十年,还从未有人能对他产生心悸的影响。
“平安画舫通常在夜间出现,清晨消失。关于它的信息都被镇妖司,记录在案,一直没出过事。直到几年前,画舫的名气越来越大,在修行者中广泛流传,听说能获得各种机缘珍宝,许多人都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