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和族长走在最前面,两个人倒是说说笑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娶亲,不是祭祀。
再往前,马上就要到山洞,石子铺路,地势是低洼下凹的。
轿子抬不进去,只能停在上面。
明罗放下帘子,把簪子拢在袖子里,手臂碰到龙鳞,是一阵温热的暗示。她闭上眼睛,身体放松地往后靠,老板娘掀开帘子时,看到的她,依旧昏迷不醒。
有人驮着她走下去,背厚身晃,脚咯在石子上,一颠一颠。
幸好明罗没吃什么东西,不然隔夜饭都要被这破路给颠出来。
到了地面上,也还是有树枝,族长走在最前面,手里提着一盏灯,好些个苗民早早就等在山洞外。
摆上一张长方形的供桌,手里提着花篮,喜糖和花瓣放在一块,脸上团团喜气。
明罗被放下来,老板娘上前托住她的肩膀,借着力想让她站稳。
唢呐先吹,吵得明罗耳朵疼,嗡嗡耳鸣。
镇上的人却习以为常,跟随着音乐,把糖和花瓣撒出去,口中还唱着听不懂的歌曲。
真不懂是搞热闹给谁看。
明罗心里暗骂,身子软塌塌跟随着老板娘的动作,小腿弯被碰了一下,跪在地上。
族长把供桌上的五个碗都揭开,里面是满满的白玉虫。他把中间的碗高举过头顶,对着洞口跪拜。说着一些祈求保佑,风调雨顺,平安富贵的吉利话。
她被强按着虚磕三个头,手心越握越紧,就等着一个机会,准备看清山洞里到底有什么。
果然,跪拜仪式结束,铜锣敲响三声,苗民高呼着好。族长喊上两个壮汉,掀开洞口附近的树藤。
之前杵在旁边的竹竿铃铛,被吹的晃悠,叮铃铃得响。
一个很重的箱子被抬过来,浓重的血腥味传到明罗的鼻腔里。苗民面色各异,族长打开箱子,里面是放了血的猪。
脖子上的伤口是刚开的,血水沉在箱子底部,慢慢渗透出来,黏在所有人的脚底,湿答答的。
族长面带尊敬,把白玉虫倒在箱子里。
明罗从向道长身上见过白玉虫吞噬人的模样,现在头上有着盖头,不能去看。但是耳边却听到那种细微的,虫子在尸体上爬的声音,是噼啪,噼啪,又难以形容。
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痒,肌肤像是被寄生似的缩起来。
白玉虫把血肉吃光,从他的身子里排出一个又一个的虫卵。
黑色的小茧子,在阴天的氛围里,冒出头,是圆形的白洞,诺诺爬出来,在血丝累累的骨架上,找寻可供生长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