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道长把干了的符咒再重新叠好,明罗刚看了一眼,符纸上基本都是普通的镇压尸体的法术。
看来赶尸匠对此地的了解有限,明罗知道问不出什么,点了点头附和。
看外头星光黯淡,树上又停留着几只乌鸦,黑漆漆得像是门神。她站起身,和向道长告辞,二楼的被褥早就准备好了。
这地方年久失修,连外面的匾额都结着蛛网,她随便摸了下椅子,就是满手的灰尘。打水擦拭一遍,又烧了些热水喝,折腾下来是后半夜。
安阳郡主住在隔壁,估摸着太累,明罗都能听到她在磨牙打鼾,偶尔还冒出几句梦话。
袁肃应该在附近闭目养神,他那把佩刀的灵力时有时无。
明罗这才把麒麟囊里的盒子拿出来。
楚泱送的簪子安稳地躺着,她微不可及地叹气,取出来放在掌心。龙鳞比起原先,色泽黯淡许多,温热的触感,和之前灼烧得烫不一样。
至少说明此刻的楚泱,并没有危险。
遥想当初在凌霄宗山脚救他,是因为心软,后来经历那么多事。
对于楚泱,她似乎都逐渐习惯了,他的不通人情,有时又显得纯真,都让她产生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还承诺不用他保护呢,没想到,自己还把他弄丢了。
明罗握着簪子,合衣躺在床上。被褥是安阳郡主给的,皇家用度,自然是好东西,有股鲜花的香味,让她的莫名安心。
手指摩挲着发簪上的鳞片,微微的热度传来,像是有人在她耳边低语。
脑海里闪过中秋节的场景,楚泱曾经说过向他许愿,她本来以为是开玩笑的。
现在,倒是真的想许愿,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天光乍破,启明星遥遥挂在东方。
寨子里的鞭炮炸得噼里啪啦,小孩捂着耳朵吵闹奔跑。
吊脚楼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楚泱翻了个身,用被子捂过头顶,睡意袭来,眼皮打架似的不肯睁开。
这个寨子,真是把他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
念头跳出来,他霎时睁开眼,像被当头泼冷水,思维清醒异常。楚泱猛地坐起来,听觉清晰,外面敲着铜锣,吹着唢呐,吵嚷得热闹。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都开始习惯寨子里的生活,仿佛被同化。
楚泱打起精神,穿好鞋子,推开门坐在美人靠上。
隔着条泥土路,看到对面的人家喜气洋洋,吊脚楼的二三楼都系着红绸布,仿佛谁要成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