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大家手忙脚乱地救火,老道长倒是没事,就是受了点皮肉伤,那棺材板可全烧没了,干干净净,就剩下个骨头架子,把看热闹的婆子吓得不轻。”
“后来呢?”明罗出声问。
“没后来了。”老先生润润喉。
“老道士受了这等惊吓,说什么也不看了,直接跑回了村子里,任五娘怎么求都没用。五娘只好用布把尸骨收起来,大伙儿都说,是钱家有人作孽,遭报应,才出了这么一桩事的。”
明罗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添油加醋。
但祖坟起火,空余尸骨的情形,听着的确像是怨气太冲,导致前人遭殃。
“这是多久前的事?”明罗心里默算,有些在意的提到。
老先生摸着胡子,又伸出手指随意数了数:“估摸有十日了。”
十天,离破厄死的时候,差不多。
“老先生可知道,哪里能找到钱家的人。”
扶黎顺手把一盘茶点推过去,老先生笑呵呵应了,道:“你出去,一直往西,看见田埂,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五娘他们住哪了。”
“钱家还有别的事情吗?”明罗试探着开口,“比如,出家的子弟?”
她刚说出口,老先生似乎想到什么,眉头跳了跳,眼睛转得很快。面上又显得为难,只摆了摆袖袍,“这都是钱家的家务事,我们不好说的。”
“老先生,你见多识广,不如就再给我们讲讲。”明罗讨好地哄着,却见那老先生,推开了茶杯。
“不成,这事我们不能瞎说的。”
他越是这样,明罗大概就确定,钱家的确有过出家的弟子,且因着什么缘由,令得华亭府的许多人都讳莫如深。
不然她话刚提到,四周原本听着的人,也不会都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得喝茶。
明罗不好多问,免得引起他们的防备心,便简单谢过了老先生。悄声和扶黎商量,要去探查钱家的事。
华亭府往西走,种着漫山遍野的花。此时正值雨季,花香里带着独有的泥土芬芳,随风飘来。
明罗他们穿过了几片小道,才见着错落有致的田埂。两边的绿层层叠叠地落下来,妇人们背着竹筐在埂间忙活,偶尔对上就闲聊两句。
他们见明罗一行人往此处来,都转身觑着,手上的活计却不停。有个妇人见他们似乎要穿过田埂而去,忍不住扯开大嗓门喊道:“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古语有言,百里异习,千里殊俗。
像华亭府郊外的小村庄,住着几家同姓大族,是从很多年前就连着过日子的。自然是哪家有些闲话,不出半刻必定传遍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