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娃娃满足地晃了晃,看向下方的柳智诚,愁容满面,眉头紧皱。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木娃娃,为了让它重回原来的模样,听信于江湖术士之言,每月用未开智的孩童鲜血供奉,才使得它完好无损。
可现在,它哪里还有当初的灵气,从光洁木头上,柳智诚只能看到挥之不去的妖气,似鬼非物。
人说破镜只能和好,不能重圆。
物能修好,心却不一样了。
既如此,不如毁之。
柳智诚一把将这娃娃拿起,顷刻间便将其丢进铜盆。
那盆里燃着熊熊火焰,滚烫得要翻上来,吞噬着娃娃的每一刻肌理,火舌舔邸着木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木娃娃的尖叫撕心裂肺,然而不是疼,是恨,是无尽的执念与恨意。
一寸寸随着火焰衍生成黑烟,钻进柳智诚的眼喉耳鼻,半刻便啃食了他的灵魂,只留下一具躯壳。
“执念,本就是世间毒药。”明罗听得咔嚓一声,木娃娃四分五裂,不可置信地发出声音。
“不可能!是他杀了我!是他杀了我!”
“这段真相,连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你宁愿制造假象来蒙蔽自己。”
木娃娃的灵识一点点消散,从明罗的指缝中溜走。
“可惜,假的成不了真。”
一阵浅浅的风,木屑悉数飞扬,白色的生魂化成点光向别处飞去。这都是木娃娃后来流落人间,所害的婴孩魂魄,有些刚被吸去生魂的孩子估计快要苏醒了。
明罗轻声念了几句太上救苦经,不知这娃娃的灵识能否听到,也算是渡它一程执念。
她转身要走,脑海中霎时闪过画面,引得她识海一痛。
什么人?是在窥探我?
明罗警惕环顾四周,可这儿没了幻象,只是临安城附近的竹林,除了竹叶飒飒,不见人影。
可刚刚的画面,难道是木雕残留的记忆?
是一个背影,他的袍子——盘旋于山海之上的雄鹰,以及修行之人才会描摹的符文衣咒。
若是记忆,又为何会是此人?
明罗闭了闭眼,不去多想。她本就是受临安城齐家所托,既然除了这鬼物,还是先回去复命吧。
临安城依钱塘江而建,离京都不过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