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琛那时该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啊。
光是这么一想,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来,一下又一下,怎么也止不住。
后面还剩下几张纸,但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上,一张薄薄的纸怎么也举不起来。
鼓起勇气看上一眼后,才松了口气,好在后面全是易琛的碎碎念和流水账,真是与他高冷少言的形象大相径庭,她好像看到了这人喋喋不休地吐槽她的暴脾气,又一面无奈的写下这些日常的样子。
每一张纸的后面,他都写着,“气大伤身,可不可以不要动气。”
也是很无奈了。
齐鸾英看着看着,笑了,也哭了,哭得更惨了。
后面还有其他用黑色墨水写的曲谱和菜谱。
齐鸾英很难想到在没有玉萧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替他心酸,又难过。
心脏已经不是一抽一抽的了,而是持续地绞痛,就像是一把刀插.进去旋转着,再抽出来。
等这些都看完了,她身上也失了力气,狼狈万分地坐着,目无神采,浑浑噩噩。
日照西斜,该回去的时候,她木然又细致地收拾地上的纸张,将它们放到新盒子里,等拿起旁边的小盒子后,她才记得要打开。
打开后,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一分为二的玉坠。
很漂亮,也能一眼看出是一只青鸾,但是它碎了,碎成两半。
齐羽昊的话再次浮现在脑中。
齐鸾英小心地拿起这两块,摩挲着,即使被边角的锋利划出血来也没放开。
已经痛得麻木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碎了,五脏六腑血气倒流,她好痛,也再也坐不住,蜷缩在地上哭了。
院子外面的于诗因为陛下进去多时也不曾出来,又听到哭声忍不住推开大门,走进这个连她也有些抵触的地方。
她寻着哭声的地方,赶紧跑过去,终于在书桌后面看到了人。
只一眼就让她忍不住哭出声。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陛下,也从来见过有人可以打断她的脊梁骨让她像个乞儿一样蜷缩在地上,哭得这么悲恸。
于诗带着哭腔想了很多安慰的话,但是出口时却说:“陛下,该回宫了,今夜有招待藩国使臣的夜宴。”
她把人扶起来,要带着人走时,又见她快速地收拾一个盒子,然后抱在怀里,紧紧的。
于诗替她整了整褶皱的衣裳,拍拍那些灰尘,就先一步出去吩咐其他人在陛下出来后要低着头,将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因为她已经是九五之尊,再如何哭泣,也不该在人前。
…
夜宴上,女帝对远道而来的使臣热情非常,期间连饮数杯,直至面目皆红。使臣对如此重视邻国的帝王大有好感,当场与之商谈共商通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