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莺怔住,她进书房后,又气又急又委屈,满眼只有常燕熹,哪里意料得到里面还有旁人在!她还赞了龚如清......可如何是好!
眼前倏得黯淡下来,青天白日的,他放帘子做什么!
不及多想,常燕熹复又回来,脱鞋上榻,再伸手把她拽到胸前,怒极反笑道:“如今皇权不稳,朝堂动荡,叛官勾结,秦王虎视眈眈,黑袍道们更是蠢蠢欲动,三番两次刺杀我和潘衍,竟还敢入府行凶!山雨欲来风满楼,满耳尽是涌潮声,我确是片刻不得闲,既然身为官宦之妻,理该有这样的觉悟!你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潘莺垂首不言,她哪里知道呢,他又不说.....常燕熹去抬她的下巴:“这时候怎哑了?你不是急巴巴有话要告诉我?我在这里,你说,我听着!”
这让她怎么说?又从何说起!潘莺悄瞟他的神情,阳光从竹帘的槅缝里钻进来,把他的面庞映的忽明忽暗。索性拉着他的手放到肚腹上:“她现在会动了!你摸摸她,她会顶你的掌心。”常燕熹来回抚摸着,并没有动静,潘莺解释:“她觉得你陌生,所以不敢动!几次后就好了!”
常燕熹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潘莺不明所以欲问,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有桂花糕的甜香味儿,是那么甜,他的手往上摩挲,一掌难以把握。潘莺攥住他的手指,喘息着道:“不是这样的!”
常燕熹明白她的话意,便没再继续,默了默才问:“前世.....你曾生过孩子?”
他心如明镜,前世里他俩勾缠的死结,只有一一解开,否则谁都别想安生!
潘莺低声道:“你发配离京后,我才察觉有了孕,是你的孩子.....我和常元敬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嗓音有些哽咽:“我确实曾被他的暖意殷勤打动,迷惑过心智,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往,但,我的身子一直是干净的。”她仰脸泪眼朦胧地看他:“二爷,我错了!是我的错,害了你,孩子,还有我自己!”
常燕熹虽有所猜测,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很触动的,默有半晌,才道:“我大赦出来后,曾回过一趟京城,都说你得病死了!”
“我有孕后,被关进桂香院,大夫人蒋氏待我还算宽厚,每日里吃食也未亏待,但不知怎地,胎像总是不稳,有时还见红,请来太医诊治,他直言难能保住!有一日,蒋氏给我带来一枚血玉镯子,她说这镯子有凝精固胎之用,费尽周折花大价钱给我弄到的。”潘莺还犹记蒋氏的话,不管如何,总要替平国府保留一线血脉,当时她是感激涕零的。
“那镯子戴在手腕确有奇效,胎像也逐渐安稳!和肖姨娘一样,肚腹日渐增大,我愈瘦骨嶙峋。”她讽刺地笑了笑:“我死时才晓得,安国府上下一直错认为,这孩子是常元敬的种!历了血玉镯案后,看到肖姨娘的惨状,方才了悟,前世里蒋氏也把我残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贰贰柒章 常燕熹痛闻前世事 潘娘子重经生死劫
常燕熹想来他所听到潘莺病死,乃是生产时一尸两命,这血玉镯子着实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