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元敬不敢置信:“什么前世今世,你这疯婆娘!”他想站起揍她、把她掐死,可行刑的伤处疼痛难忍,令他有心无力。
潘莺道:“你还死不了,我在药丸里添了一味雷公藤,雷公藤和断魂草相生相克,会于每晚三更药效发作,那痛如肝肠寸断,三十日后即没命。你若想活,唯有交待燕云师姑在何处,她或许能救你!”语毕不再多停留,走到门处拉开,竟赫然见常燕熹立在面前,不晓听去了多少,但显然愤怒极了,眼睛乌黑如石,冰冷的没有光彩。潘莺心一紧,去拉他衣袖:“你来多久了?”
常燕熹面无表情道:“你怎对得起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喝道:“来人!”
五六锦衣卫从暗处显身,拱手作揖:“督主有何吩咐!”潘莺愣了愣,立刻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你听我......”
常燕熹显然不想听,心情差到极点,至少现在没听的必要,他厉声下命:“护送夫人回府!”
潘莺还想和他说,锦衣卫已将她围住:“夫人请吧!”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进讯室,阖上了门。
心底不由有些失落,他明显在躲他,但想想他总归晚间要回家的,到那时心平气和的把所有讲给他听,他会原谅吧!
她已经知道错了!
也受了报应!
潘莺走了会儿,往后看,乌漆漆一团黑,像有一道厚重的门推着她往前走,有个侍卫低道:“夫人,小心台阶!”她才回过头来,有些茫茫然的。
轿子行走街市之间,现是六月,火日当空,巷陌路口有贩卖沙糖菉豆汤、黄冷团子和江米糕,都是她爱吃之物,此时却提不起兴趣来,太平送她直到院门前,便要告辞离去,潘莺道:“你随我来,还有话问你!”春柳叩门,里头婆子开了,迈槛而入,径自进房,坐在椅上,命夏荷拿来纸笔,直截了当地问:“在诏狱时,二爷何时到的?你详细写给我看!”
太平从房里退出,正看见丽娘指挥着两丫头把湃在井底的西瓜连桶提上来,显然挺重的,丫头劲儿不足,才提半空,手又一松,掉落下去。他该视而不见一走了事,却脚不随心,丫头见他走过来,连忙让开,他抓住绳索很快拎桶到井岸边,丽娘在旁只看着,不曾像从前那般炽热如火。
他拱手作个揖,走出院门,听到门钹因关阖而哐哐的撞击声,心底只觉空荡荡的无个落处。
潘莺一直等着常燕熹,至黄昏时仍不见归府,也没叫福安来报讯,便不再等,和巧姐儿一起吃晚饭,听夏荷禀燕十三来了,忙让请进来。巧姐儿最是高兴,滑下凳子跑到帘子跟前,见到他就拉手:“燕哥哥怎不来和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