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回话:“因传言二老爷身体受损,那话儿废了,一度不曾用药,后大老爷不晓怎么想,又命福贵给我传话,一日里一次,不能断续。那时还未搬出府,福贵盯的紧,只能无可奈何照做,自住到这里后,离他们远了,又心底有愧,且二老爷常使唤太平在书房中,也候不到时机,因而下药只是偶尔为之,近数月都不曾再做过。”
潘莺接着道:“因察觉你的懈怠,大老爷才生出永决后患的想法。”福安答是。
她没再多问了,让他退下,默默想着前尘过往,前世后来能怀上巧姐儿,怕也是福安良心不安所致......又略坐了会儿,方站起身走出明间,常嬷嬷守在房前,她问巧姐儿醒了么,道还在睡着,便出了院门,往燕十三的宿房来,才过垂花门,就见他急匆匆迎面而来、要出府去。
燕十三也看见她,放缓步履,过来拱手作揖,问道:“夫人怎在这里?”
潘莺直言不讳:“上趟你讲巧姐儿在你房中遇险,我未曾详问,这些日思来虑去,想问你可看清那要置她死地的歹人是何样貌?”
燕十三道:“那晚天黑雪重,他亦是一身黑袍夺路狂奔,我追在后,无奈他对地型十分熟悉,东拐西弯就不见了。”微顿道:“他肩背两柄铜剑,身手敏捷,非寻常之人。”见潘莺神情有异,遂问:“夫人认得他?”
潘莺摇摇头,他又问:“巧姐儿可好些了?”
她还是摇头,他便宽慰:“夫人勿要着急,我正要去见师兄,他见多识广,法术高明,定有破解同生同死术之法!”
“同生同死术?!”潘莺脸色大变。
燕十三道:“可见那黑袍人法术实在高强,巧姐儿逼得要与他同归于尽。”一错不错盯着她:“夫人还不愿告诉我巧姐儿到底是何来历么?”
潘莺头脑昏昏,并未答他,转身径自往回走了。
常燕熹三更半夜才骑马回府,房里烛光黯淡,火盆还燃着,春寒料峭,脱掉满是寒气的大氅,春柳捧来热水,他洗漱过,方上床进帐,巧姐儿睡在里头,阿莺在外,他俯去搂住她的腰,很炽热地亲了颈子一记。
潘莺没有睡着,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地儿,再转过身来,偎进他怀里,伸手摸摸他的面颊,鬓边潮湿。
常燕熹问:“我逼着钱秉义开的方子,巧姐儿好些了没?”
潘莺不忍他失望:“好些了!”他嗓音愉悦:“钱秉义藏了一根百年老红参,稀罕的很,明日我去逼他交出来,给巧姐儿熬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