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衍神色端肃:“看似三方挟持,成鼎立之势,和棋最稳妥,但这终归不过棋盘一场局,推倒重摆还可再来,但相较皇上身处境地,和局不过是自取灭亡的假象。”
朱镇岂会不明白呢!他低道:“我若此时破局,定是风声鹤唳,打草惊蛇,终将步步维艰,难再有回头路,是成是败,难见定数!”站起身走至窗牖前,阳光正西移过大红宫墙,黄灿灿的琉璃瓦金光闪烁,恍人眼目。默半晌问:“潘衍,你究竟何人?”命侍卫暗查过他的来历,实难相信是眼前人。
潘衍淡笑道:“潘家二少郎,人间风流相,家破遭变故,流离半河山,磨难改心性,脱身转新魄,处世有机权,诚忠效帝王,虽有凌云志,一叶仍飘烟水。”
朱镇听的似是而非,却没多追问,虽还不信任这位庶吉士,但日后有的是时机证明他的忠心。
常元敬在府中筵请回京述职的外官,让常燕熹随一起,他没拒绝,坐席间边吃酒,边扫邀来的同僚,语间话外,不由暗自吃惊,没想到朝堂之中半数已被常元敬笼络了去,如此下去,小皇帝恐是凶多吉少。
正思忖间,常元敬指着他,朝众人笑道:“我这堂弟如今身为东厂督主,颇受皇上信赖,范祥就是有他举荐,入司礼监做了随堂太监,令吾等受益不少,如此而往,日后秦王夺取江山霸业,他定然功不可没。”一众连忙过来敬酒叙礼。
如此觥筹交错至深晚,筵席吃毕,众官散去,常燕熹酒量不错,此时也觉头晕脑胀,出了厅来,站在廊下,凉风袭来得片刻清醒,他让福安去备马要回府,福安领命,正要走时,恰常元敬过来,两相对目,他立刻垂首退下。
常元敬劝说:“天要落雨,你又醉的厉害,何必辛苦回去?不妨往肖姨娘房中宿罢!倒底也是你的妾,总独守空房算什么!”
常燕熹有些心火烧,扶住廊柱稳定身型,看着他笑问:“堂哥这话怎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常元敬脸一沉:“我谅你酒吃醉了,不予计较!她是你堂嫂的娘家人,整日思你念你夜不能寐,形影消瘦,好歹念在早年服侍你一场,也不该绝情至斯,连宿一夜都不肯。”
常燕熹道:“再多说几句,就要暴露了。”
“孺子不可教!随你的便!”常元敬甩袖辄身就走,待穿过月洞门,听不见那大笑声,忽然顿住步,那里早立一个人,正候着他!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陆零章 肖姨娘耍心机平祸 潘娘子失落心气堵
常燕熹从个管事手中接过灯笼,自提着往平国府这边来,一路有凉风,吹的枝梢哗喇喇作响,落得满地残影,很快到了两府相通的门处,两个婆子缩着袖正说话,见是他,连忙把门闩抽了,他迈槛走进去,穿过一条松竹夹道,来到肖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