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晓得被他瞧去,并不在意,噙唇淡笑:“床笫之欢的妙处在于,不比谁输谁赢,只比谁更快活。你......还不懂!”
潘衍把脸一沉,甩袖欲走,却听他慢慢道:“你使的剑法招式,应师承剑圣芦达,芦达亡于康定五年,他性子古怪,痛恨武林绝学,至死都不肯留下一纸半字剑谱,你又是从何处习得?”他有句话并未说出口,芦达仅有一位关门弟子,便是前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督主陆琛。
潘衍冷道:“要你多管闲事。”一径往园外走,待得远了,神情方露出些许懊恼,原当常燕熹不过一介莽夫,未曾想心机深沉至斯,大意了。
常燕熹望向他渐模糊的背影,沉吟着略站了站,再去洗漱干净,门前就听见巧姐儿咯咯地笑声,他的神色一柔,掀起帘子进房,潘莺坐在桌前剥鸡蛋壳,巧姐儿手里拿着红糖黏糕在吃,看见他高兴地喊:“老爷,老爷!”
“叫姐夫!”他道,去里间换了衣裳,出来往潘莺身侧一坐,早盛好一碗菉豆汤摆在那儿,不稀不稠,放得不凉不热。
他接过剥好的鸡蛋,一口咬了半个,再卷起软饼就着菉豆汤,边吃边道:“潘衍使的一手好剑法!”
潘莺怔了怔:“怎突然提起这个?”
“方才练剑时与他过招,若非其内力不济,倒能险胜我一二。”他问:“你不知晓?”
她讪讪道:“岂会不知呢!他是跟了谁练过一阵子剑法,听说是个什么仙还是圣的,十分的厉害。”
常燕熹抬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是么?”也没再多问,倒是巧姐儿揪着头上小髻,神气活现地说:“我也要学剑法。”
他微笑道:“好!”
“你别哄她,她可会当真,到时天天缠着你脱身不得。”潘莺拿湿棉巾给巧姐儿擦手。
“女孩儿会些功夫防身有甚不好。”常燕熹不以为然:“我不是也教过你!”
前世里他手把手地教,无奈她心不在此。
“你何时教过我?”潘莺眼底一抹古怪模糊难辨。
常燕熹才恍然说漏了,掩饰地端过香茶漱口,抬首见她还在等回答,遂附她耳畔低声戏谑:“昨晚还手把手教你来着.....榻上功夫!”
潘莺瞬间连耳带腮的红透,攥起拳头捶他,他握住她的手轻笑,巧姐儿歪头看看阿姐,在看看老爷,也嘻嘻跟着笑起来。
夏荷隔着帘子禀报燕少侠来见,潘莺连忙抽回手,命快快请进,一阵脚足声响,燕十三迈槛走了进来,巧姐儿高兴地喊:“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