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莺有些不悦:“怎又和他走的亲近?”
“周大人乃礼部右侍郎兼詹事府少保,秩品三品的官儿,又是此趟春闱主考,既有机会拜访,能在他面前混个脸熟也是未雨绸缪。”
光死读书是不行的。
潘莺默了默,去房里取了银子给他:“你自买些礼送周大人,虽无旁人的丰厚,礼轻却情意重。”
潘衍接过拢进袖里出门,走至胡同口,秦天佑的马车已在等候,随跟的厮童见他来忙打起车帘。
一路不表,很快便到周铎府邸,递上拜帖和担礼,管事引领他们到书房,周铎果然在,他二人上前作揖行礼,在看茶就坐叙谈,说的也是无关紧要的话儿,过有半个时辰,即出得府来。
秦天佑道:“天色尚早,我们再往常府拜访常大人去。”潘衍犹豫,他竭力鼓怂:“春闱两个主考官儿,皆是有秩品的大员,登门拜访了周大人,而不去常大人他处,日后晓得还当我们有心怠慢,不把他放进眼里喛,他见不见我们是他的事,我们不去拜访他便是无理。”
此番话有些许道理,潘衍不再多言。
马车摇摇晃晃直往常府而去。
常家安国公府,书房内。
常元敬坐在桌前,眼眸深邃地看向常燕熹,抿唇笑说:“五年余不见,堂弟样貌未变,却显少许沧桑。”
常燕熹吃口茶,语气平淡:能有命回来已是大幸,沧桑又算个屁!
常元敬微皱眉:“你虽为武将,却也是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达礼,何时言语如此粗鄙!”
“言语粗鄙又如何,良心德性不坏就行。”
“你话中有话。”常元敬若有所思:“你......”忽看见门帘一动,遂沉声问:“是谁?”佣仆连忙回话:“有两位儒生递拜帖前来求见。一位是粮商秦万豪之子秦天佑,一位是来自苏州桂陇县的潘衍,乡试得解元之名。两人共送礼十担。”常燕熹面无表情。
常元敬垂眸掩下一抹轻蔑,嘴里却道:“桂陇县?倒是从我们祖地而来......既然到访,岂有不见之理!”
半晌,廊上一阵脚足响动,进来两个儒生,一个二十多岁,锦衣华服风流倜傥,自报姓名秦天佑;另个看去年纪小些,虽不及秦天佑穿着贵气,却也是白面朱唇很清隽,一种冷傲态度,名唤潘衍。
姓潘?!常元敬打量他们,抬手指向常燕熹:“这是我堂弟,才回京的镇远将军。”
潘衍进房时早已瞥见,真是冤家路窄,愈不想见愈是见,他面无表情假装不识,同秦天佑一道跪施拜礼,忽就闻常燕熹冷笑问:“潘衍,你长姐近日可安好?”
潘衍起身,沉稳回话:“一切皆好,不劳常将军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