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衍心底起疑,燕十八已抬腿跃到那只船上,不由分说一把将那妇人紧紧抱住,只觉弹眼落睛,侠客果真是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妇人也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一身妖娆白裳把他死缠,突的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勒得人喘不了气。”
他俩翻来滚去,一个仰翻栽入河中,波纹四溅,小船摇摆。
潘衍划起桨掉转船头往回路返,他俩是生是死,于己何干,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眼见到了河岸,才刚刚站起,船身竟剧烈地不停晃动,猝不及防脚底直打滑差点摔打,就听“哗啦哗”水响,稳定心神随而望去。
一只发白的湿手伸出,用力攀住了船椽。
“拉我一把!”又浮首出来,满脸水渍,吐去嘴里泛绿的游萍,是燕十八。
潘衍上前拽住他的手提溜进船央,再往河面寻找:“那妇人呢?”
“往生去了。”燕十八拧干衣摆的水:“她的相公死后,便在这里投河溺死,怨气难散,从此化做一把胭脂骨,至晚间幻化害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肆零章 试剑阿弟迫出原魂 赚银潘衍谋策酒方
潘衍道:“渡化往生乃佛门僧徒课业,你区区一个侠客,岂担得起此等重任。”
燕十八用棉巾搓着发梢水滴,听得这话,笑说:“妖魔精怪专做怪异、勇力、悖乱之事,其中多为生前冤怨痴恶不得而成,我等术士法力无边,捉杀自有能耐降渡,和佛门乃异曲同工,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儒生,哪里会懂得这些!”
潘衍也不想懂:“天色已晚,就此别过吧!”撩袍往岸上走,燕十八叫住他:“我无处安身,与冯兄相逢是缘,能否去你那处借住一宿?”
潘衍随口拒绝:“家中狭窄简陋,还有姐妹同居,你可住客栈,若囊中不余,南有兰若寺、北有观音庙皆可囫囵应付。”语毕自顾归家,财神街的店铺均已关门,唯有张婆的纸马香烛店还燃着灯。他从巷里偏门进,冯春没上闩,一推便嘎吱开了,现正是秋意渐浓之时,老梧桐树冠稠密,挡去半庭月光,显得昏蒙迷离,另半则如银海皎洁。在庭央摆一张桌,桌上供着两尊牌位,蜡烛,一炉永寿香。
潘衍欲绕过进房,忽有股暗风凌厉而至,他本能地倒后五六步,一缕青寒白光已直逼胸口,不及多想,迅如闪电出手,指骨挟住剑尖又屈指一弹,剑身呲啦啦发出刺耳的颤音,回波强劲,冯春只觉虎口振得发麻,一个翻腰立稳,神情愈发森严。
“你这是做甚?”潘衍不解,而冯春并不多话,持剑欺身近前,招招直刺要害,他不敢怠慢,凝神面对,但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