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渐渐冒出烟气儿,冯春起身让她等着,自去后院取扬州买给她的物什。
陈小云便扭扭摆摆坐到潘衍身边,巧姐儿拿一颗栗子去门槛前喂猫,她眼里秋波一横,笑问:“衍少爷,当初你被押在花满楼时,是我拼命报讯给春娘去救的你。”潘衍吃口茶,颌首道:“长姐提起过,陈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还报。”
“有举人老爷这句话,那虔婆便再不敢打骂我。”陈小云拈碟里一枚大枣到嘴里细嚼,灯下再观他,好一个眉眼俊俏潇洒的白面儒生。不由的眼热心跳,忽而笑着低问:听闻衍少爷在京城,那也是花楼翠阁间胭脂粉堆里行走的风流霸王。可是真的?
风流霸王......他喜欢!初时对这单薄身骨,他不抱太大希望,只要腿间有一吊就行,总比他从前没有好。
后来发现竟超乎他的想像......他现在无比珍惜这副身骨,侧首打量陈小云的容貌,噙起了唇角:“自然是真!”
“如此厉害么?”陈小云故意挑逗他:“我倒想见识见识呢!”纤纤玉手柔弱无骨、爬上他的大腿。
潘衍的背脊蓦得僵直,隔裤能感觉到那五根葱管似的指骨烫贴的温度,大腿莫名地绷紧,抖了抖。
陈小云显然有所察觉,小脚一跨坐上他的腿面,一把搂住颈子,凑近耳边笑:“我今儿不要你的银子......算是给举人老爷的贺礼。”
潘衍从未经历这等阵仗,喉咙莫名发干,他咽了咽口水,低笑道:“这还需从长计议。”
“文人就是磨叽。”陈小云的手直往他衣襟里去:“衍少爷你害哪门子羞......这行径可不霸王。”
稍顷潘衍颧骨浮起一抹暗红:“不可.....不可。”又高声道:“阿姐若见着不雅。”
陈小云如扭股糖缠着他:“你阿姐可没少往我那里跑......”潘衍不便使力推她,只得去抓她的手:“不可,不可!”
巧姐儿抱着虎皮大猫的脖子看呆了。
冯春从暗处走出来,淡淡道:“陈小云,你放开我阿弟!”
陈小云慢腾腾坐回原位儿,端起茶吃两口,媚眼一瞟:“逗他耍子呢。”
潘衍站起身径自往后院走,冯春待没影儿,抿唇道:“他才多大,你闹他!”
陈小云抬手捊鬓角,嗤嗤地笑出声:“他才多大?他大着呢!”
冯春看她半晌,忍不住也笑了,将一个锦布包递给她,她揭开看,是扬州的香脂蜜粉和桂花头油,还有一沓新绣的肚兜荷包和汗巾子,复系好绑带:“得了钱就给你。”想想又问:“衍少爷还要进京赶春闱罢?你和巧姐儿跟去么?那一路所需盘缠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