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的男女凑在一起吟诗作对,无聊至极。若是有个马吊什么的定然会很好玩,可惜众人万里迢迢的从咸阳来到了君士坦丁堡,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各色玩耍的玩意。
“要不要现场做一个?”某个青年男子跃跃欲试。几个女子抿嘴笑着,总觉得若是被家中的长辈知道了,多半要怒斥玩物丧志。那男子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长辈们,看到了好几双冷笑的眼神,立刻老实了:“我们继续吟诗作对。”再无聊也要继续玩下去。
大厅的一角,蒋秃秃伏在案几上,细细的计算着。周围几个男女悠悠的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府衙工作已经够累了,难得的休息日,何必在执笔伏案。
“就是啊,秃秃你就不能偷个懒吗?”某个女子笑着道。
蒋家和几家姻亲家几十口人托蒋秃秃的福,用一个“降”字躲过了关中的屠杀,众人一致认为胡雪亭不可能信任关中人,留在关中只怕是时时刻刻被人监视,远不如离开关中来的自由,干净利落的抛弃了所有的房屋和田地,只带着细软就出了关中。又因为胡雪亭开拓极西之地,几家人思来想去,平凡的做个佃户或者农庄的管事实在是不甘心,一咬牙就去极西之地博个出身。
“我等都是汉人,在中原那是一文不值,挡在极西之地那就是圣上的嫡系。”几个长辈机灵的很,物以稀为贵,极西之地听着就让人害怕,但几家人想要摆脱平凡的命运,重新成为富贵人家,说什么都要拼一下。
事情如几家人所预料的,肯迁徙到极西之地的中原人少之又少,自愿迁徙的更加是凤毛麟角,蒋家和姻亲们又是识字的,很容易就成为了君士坦丁堡中的基层官吏。
这当了官固然欣喜,但又是极西之地,每天见到的蛮夷是华夏人的百倍,很有身处异乡之感,又工作繁忙,每天真是累死累活,能够休息一下就没几个人肯再费力了,要不是躺着太颓废,容易被长辈打骂,几家人中的晚辈宁可躺在床上看外头的大雨。
蒋秃秃不理她们,在纸上填了最后一笔,舒了口气,这才仔细的看整个占卜,越看越是惊恐,有些不敢置信。“这……这是四面楚歌啊,难道有人要围攻大楚?”
一群人微笑着看着蒋秃秃,这丫头就是喜欢玩算卦什么的,可是算卦本来就是百有一中的事情,很难说是蒙对了还是真的看到了天意,当日在咸阳究竟是运气好还是天意指点,真不太说得清,总归是蒋秃秃的大功,她想要继续研究或者胡闹算卦,众人自然是大力支持,算卦当做娱乐也是好的。只是,这几年许多有名的布衣神相都改行了,据说因为天意忽然消失,怎么算都算不到未来。这天意都没了,蒋秃秃又怎么算的出来什么?
“哇,又算出了不起的东西了。”几个年轻男女都叫着,谁也没有当做,就是一家人随意开心胡闹而已。
蒋秃秃愣愣的看着卦象,她也知道最近天意完蛋了,什么占卜算卦算命看手相全部报废,依然再占卜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而已。但这卦象实在是太狗屎了,哪怕是巧合,谁又知道巧合不是天意示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