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俱罗看着一群手下,眼神中又是戏谑,又是庄重。“是啊,墙头草,随风倒,谁喜欢墙头草呢?可是,老夫认为诸位最佳的选择就是墙头草。”
在众人尴尬的神情中,鱼俱罗神色猛然一正,道:“老夫势穷,圣上已在落败的边缘,胡雪亭如日中天,老夫再怎么黑了心肠,也断断做不出让你们为了老夫牺牲的事情。”
笙歌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原来鱼俱罗知道围在失败者身边的人的忠心度靠不住啊。
“你们各有才能,改名换姓之后,谁不能在大越一展所长?王侯将相只是等闲尔。老夫岂能为了一己之私,阻了你们的前程?”鱼俱罗认真的道。
“老夫只要你们做墙头草。若是圣上打回来了中原,胡雪亭势衰,你们就在胡雪亭的朝廷中卧底,为圣上出一份力,日后在圣上面前少不了高官厚禄;若是圣上终究回不了中原,你们在胡雪亭的朝廷中勤勤恳恳,凭借自己的能力做事,自然也有你们的前程。”鱼俱罗大声的道。
笙歌等人面色微微不悦,他们跟随鱼俱罗久了,哪怕是想做墙头草,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鱼俱罗又道:“诸位跟随老夫多年,老夫哪里会不知道你们的人品?诸位都是忠义之人,岂能与那3000精锐等同而论?那3000精锐只需要做墙头草,老夫却有重任拜托诸位。”
他盯着众人的眼睛,一个个的看过去,认真而严肃的道:“老夫要拜托诸位潜伏在胡雪亭的朝廷中个,监视那3000精锐,若有人敢出卖同伴,坏老夫大计,当共击之。”
笙歌等人佩服的看着鱼俱罗,谁说老鱼憨厚耿直的?明明是个老油条。
“是,我等自然为了鱼公效力。”笙歌长叹一声,有为了自己的忠诚在鱼俱罗眼中不怎么值钱而叹息,也有解脱的欣慰。为了忠义而放弃美好的前程,跟随落魄之人,自古以来也只有几人,笙歌问过自己无数次,终究不明白几十年后不如他的人个个过得幸福美满,而他却在乡野间无名无姓,他回顾人生,还能不能做到无怨无悔。
牺牲一生的题目实在太大,普通人凭着冲动可以轻易做出奉献的决定,但冷静的谋士又岂能看不到其中的艰难?说什么“我永远忠诚”,“我绝不会改变”自然容易的很,但那些热泪盈眶口口声声“我一生只爱一人”的情圣个个都与其他人成亲生猴子了。鱼俱罗主动提出最佳方案,不用考验人性,不用折磨内心,实在是太好了。
“鱼公果然是少见的明主啊。”笙歌真心道。
鱼俱罗笑:“只是无从选择而已。”笙歌等人互相看着,都是苦笑。鱼俱罗是个实在人,在面对不可预测的未来的时候,宁可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