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微微皱眉,道:“村长,这么占便宜的大好事情,你给大伙儿说活,不要有顾虑,踊跃参加。”
村长斜眼看了一眼那衙役,用同样夹杂着大量乡音的洛阳话道:“你们说,天下有没有白吃的馅饼?”一群百姓摇头,肯定没有啊。
“这村子里的地,有一半是我家的,你们谁要是听朝廷的,去辽东那冻死人的地方拿十亩地,老子就砸了谁家的锅,立刻收回租给谁家的地,让他饿死!”那村长厉声道。一群百姓畏畏缩缩的挤出笑脸,我们才不会听朝廷的呢。
衙役大怒,这是摆明了和朝廷唱对台戏!这岂不是反了!
“来人,拿下了他!”那衙役大怒。一群衙役刚想动手拿下那村长,百余村民怒吼:“谁敢动村长,我就砍死了谁!”“你倒是试试打我们李家村的人!”“都抄家伙啊,有人打村长了!”
百余村民齐声怒吼,泥巴,鞋底,石头,树枝,雪片一般的砸向几个衙役。更有无数的村民拿出了镰刀锄头斧头,怒气冲冲的对着那几个衙役挥舞。
“快放人!”锄头都已经凑到了衙役们的鼻尖了。
“他不想你们去辽东拿十亩地,他在害你们,我们才是来帮你们的。”衙役们大叫。
“胡说,我们就只信村长的!”有百姓大声的道,不忘记对村长谄媚的笑。
“村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害我们?”又是一个村民大声的道。
“他爷爷是村长,他爹是村长,他是村长,我们村有了村长之后一直风调雨顺,不听他的听谁的?”某个村民大声的道。
几个衙役狼狈而走,村民们大声的欢呼。村长霸气的挥手,道:“都记住了,谁敢去辽东,老子立刻收回他家的田地!”一群村民谄媚的笑:“怎么会去辽东呢,辽东哪里有这里好。”“大家都是亲戚,我曾奶奶和你曾外婆是表姐妹,我不信村长还能信谁?”
……
秦穷脸色惨白,半张脸上的绷带都要掉下来了。“秦某一直自诩兵法娴熟,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高颖的地盘虽大,却是碎片化的,每一个城池,每一个乡镇,每一个村子都被当地的土著掌控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高颖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到各处。如此一个傀儡一般的地盘,要它何用?
以前大随无法指挥下级,政令不到乡镇,杨広暴怒,高颖还会叹息皇帝太贪权,应给给下级更多的自主权利,不要逼迫各个最底层的小吏,要无为而治,但同样的境遇到了高颖自己的身上,却发觉是如此的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