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她又要穷了。”萧皇后道。
杨広听懂了萧皇后的意思,点头:“这些银钱,是朕该出的,不能让他们做。”这其中除了身为皇帝的尊严和愧疚,也有对杨恕高颖李浑收拢人心的戒备。
好事和坏事,有时候只隔了一条线,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嗖的就越线变质了。
“杨司徒和高左仆射定是没有此意的。”萧皇后道,杨広本来对高颖和杨恕很是猜疑,若是再有了戒备,只怕不是好事。她微微叹气,要不是有人提醒,她还懵懂着,此刻,却必须为了大随的天下干涉政务。
杨広笑着:“朕不怀疑杨恕和高颖,但是,朕要担心杨恕和高颖的手下。”很多时候,不是领头的人想要闹事,而是被手下裹挟,不得不闹事。这一点,杨広深有体会。
“朕会下令,大随战死高句丽将士的家属,安居费用朕来承担。”杨広笑着,琢磨着时机,早了,这银矿的骗局就会被揭穿,迟了,这人心就被杨恕等人得去了。
“还要敲打一下胡雪亭。”杨広笑着,胡雪亭终究是太嚣张了,每次大宴会,就干掉一个牛人的习惯也很不好,树敌太多,风头太过,阻力就大。
“明天让她来上朝,然后朕亲自取笑她一番。”杨広道,被皇帝当众取笑,不算怎么丢面子,但多少让胡雪亭知道收敛。
“也好,明日我也去看看。”
……
杨恕等人正皱着眉头。
“高相,你看,这是什么意思?”杨恕盯着桌上的公文,有些琢磨不定。
公文的内容很简单,东突厥派了使者到大随。
高颖沉吟,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大随周围的藩国不论是朝见大随天子也好,是有国事相商也好,属于正常的往来,按照规矩,见了就是了。杨広好大喜功,最喜欢万国来朝了,有一次竟然在藩国使者进京的路上,把所有的树木都捆上了丝绸,显示国家的富裕。有藩国使者求见,很能让杨広高兴。
可是,这东突厥使者就不太妙了。
“肯定不是宣战。”高颖绝对一一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突厥野蛮人也,从来没有宣战的习惯,恨不得偷偷摸摸的打进来烧杀掳掠,哪有递交国书开打的道理。
“要求互市?”高颖继续想着,又觉得不像,东突厥从来没有到大随来要求互市的习惯,每次都是大随赏赐他们互市的机会。
“老夫不管它有什么企图,只要别做一件事,老夫就安心了。”杨恕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议事厅内的高颖贺若弼等人都懂。
东突厥现在和大随,不,和杨広之间,有个万万触碰不得的话题,那就是东突厥都蓝可汗之死。
根据边关报告,东突厥的人都以为都蓝可汗是死于达头可汗的偷袭,因此引起了残酷的内战,这年许以来,草原一直在疯狂的互相厮杀,不少小部落因此灭绝。
但大随朝之内,所有的普通百姓都以为都蓝可汗是伟大的圣上杨広,不畏危险,为大随三十几万将士报仇,亲自孤身入突厥,击杀了都蓝可汗。
要是被突厥人知道了都蓝可汗死亡的真相,会如何?
要是被大随人知道了杨広为大随将士报仇的真相,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