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县南,有一小村庄,名为金衙庄。取这么个古怪的名字,是因为百十年前,有个姓金的大官,曾经在此居住。
托这个曾经的大官的福,金衙庄的各种基本设施就比其他村庄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不仅家家户户都有水井,甚至还有一个其他村落少有的高大围墙。
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金衙庄的围墙早已被淘汰,或者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村子的人口越来越多,小小的围墙内的空间就显得不那么够用了,围墙外的屋子越来越多,隐隐成了主流,反倒是依然住在围墙内的人,生活很是不便利,围墙隔断了交通近道,对庄稼人来说,这实在是愚蠢和不可饶恕的,各种打破围墙,扒个口子的事情层出不穷,也没人在乎,不实用,也不是自家的东西,谁管他怎么破坏。
金顺就住在金衙庄的村口,急促的马蹄声靠近的时候,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都出来!”有人厉声的叫,“所有人全部出来!”
寂静的村子中,有了人声,也有了狗叫,但看灯光和动静,却慢悠悠的,更有听不懂的方言在骂着。金顺听着声音就在屋子口,小心的探出脑袋,黑灯瞎火的,只能看清是五个骑着马的人,却看不清是谁。
“什么狗东西!”金顺用方言骂着,大半夜的闹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月光下,却有一缕光芒忽然闪了一下,他一怔,仔细的看,却是那些人的手中提了闪亮的刀子。
“啊!有贼人!”金顺大声的尖叫。平静静静,又慢腾腾的村子安静了一秒,猛然沸腾。“有贼啊!”“救命啊!”“快起来逃命啊!”
顷刻之间,寂寥的村子里人影重重,腿快的已经跑出了村子老远。
几个骑兵面面相觑,尴尬的大声叫:“我们是官兵!我们是官兵!”
好一些时间,村庄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几百村民点着火把,提着灯笼,愤怒的围住了几个骑兵,大半夜的闹腾,简直太不像话了。
好好的动员令,竟然成了闹剧,几个骑兵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努力咳嗽几声,大声的道:“县尉有令,各地追杀贼人,封锁所有道路!”
贼人?金衙庄的村民们有些惊讶,怎么闹贼了?庄稼人睡的早,没注意天边的火光,此刻远远看去,这才发现县城方向,果然通红一片。
“真的起火了?”有人惊叫。
“这火,县城怕是烧没了吧?”有人估摸着,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城市起火。
“县令不是说,杀贼就有奖励吗?”有人忽然问道。
“是啊,有五百亩地呢!”更多的人想起来了,惊喜的道。有人估摸着人数,仅仅这个村子里就有几百人,一人五百亩地,那还得了?只怕县令拿不出这么多地。
“拿不出也要拿!”金顺怒吼,“我们杀贼,就要给五百亩地!这是规矩!”很多人立刻附和着,五百亩地啊,怎么能不给。
几个骑兵你看我,我看你,胡雪亭没有提五百亩地这回事啊。某个骑兵总算还有些机灵,大声的道:“有没有五百亩地,我们不知道,县尉下了命令,要立刻封锁道路,所有人杀贼,不从者杀无赦!”
村民们继续吵嚷着,愤怒的指责,不给五百亩地,就是不讲理。
村长颤抖着,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村民,小心的问道:“有多少贼人?”一群村民都安静了,小心的看着几个骑兵,心里估摸着贼人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