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瞎折腾。”张镇周平心而论,要是没有“巫蛊之祸”的怀疑,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能够只在不怎么花钱的洛阳话或者环境卫生上折腾,张镇周是很满意的,只要胡雪亭没有在“农”上插手,他就可以毫不吝啬给个“中等”的评语。
天下社稷,以农为本。只要基层的县令没有胡乱在农业上乱搞,老百姓有饭吃,天下就不会乱,那什么都好说。
想想从其他一方大员处听说的,某些豪门大阀的子女下基层镀金,竟然插手农桑,愣是要种新品种,或者推广新耕种方式,结果闹得天怒人怨,张镇周认为对农业不闻不问,贯彻“无为而治”的胡雪亭,已经是个合格的县令了。
毛?胡雪亭折腾洛阳话、修道路、治理环境卫生,影响事大,群情激奋?
胡雪亭身为县令,想要怎么治理丹阳县,那是她的自由,只要不贪赃,不枉法,爱怎么治理怎么治理去,张镇周毫无干涉的意思。在基层官员充斥着豪门大阀的镀金子女的现状下,无能的县令到处都有,每天无为而治睡大觉的县令多的是,顶多考评排在靠后面一点,连不合格都不至于。没有重大过失,凭毛给人不及格的考评?
“总管,是不是再看看?”手下们凑到张镇周的身边,低声的问道。
再看看?没见过拉屎还是没见过撒尿?张镇周对继续在丹阳县城内闲逛毫无兴趣。
“走,我们去各村看看。”张镇周沉吟许久,县城就在县令的鼻子底下,又有修路等等事情吸引目光,只怕看不出什么,直接去县衙和胡雪亭见面,又有违微服私访的本意,唯有去四下的乡村瞧瞧。远离县令的村子中,或许能看到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是。”一群人点头,上马准备离开。
“站住!我看谁敢跑!”有人厉声喝道。
护卫们立马抽刀子,谁忒么的敢对淮南道土皇帝大喝,活的不耐烦了?一转头,是个戴红袖箍的老妇人。一群护卫哭笑不得,遇到个不知好歹的,也不看看这里上百人个个有刀子,你惹得起吗?
红袖箍老妇人瞅瞅几十把明晃晃的刀子,不但没有脸色发白,反而鄙夷的很,随手把眼前的几把刀子拨开,大步走到某个人身边。“你的马拉屎了!罚款三文钱!”
一群拿着刀子的护卫古怪的盯着红袖箍老妇人。
“怎么,以为有刀子了不起,还是以为人多了不起?”红袖箍老妇人见惯了风浪,鼻孔向天,复制胡雪亭的名言,“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在丹阳县中,你们只是一小撮人!”
一群护卫互相对视,出现一个为了三文钱,就不畏刀剑的老妇人已经神奇无比了,难道还要出现更神奇的淮南道总管带百余护卫,为了三文钱,殴打甚至砍死百姓的超级大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