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站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儿。
等情绪平缓了,才锁了自行车,满带着笑容进屋。
进屋一瞅,安宁跟小雏鸟似的,张着嘴巴,等着宋幼湘给她喂鸡蛋羹吃。
“安宁!”师母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宋幼湘看了眼马上乖乖坐好的安宁,笑着道,“是我怕蛋羹太烫,不让安宁自己吃的。”
安宁收着下巴,轻轻地点了点头,渴望地看向奶奶。
师母看了孙女一眼,虽然心疼,但还是道,“让她自己吃吧,别太惯着她。”
打安宁小的时候起,她和老伴就都有意培养孩子的自理能力,毕竟他们都上了年纪,而且身体都说不上多好。
现在孩子爷爷已经先走了,她又能照顾得了这孩子几年。
宋幼湘和安宁对视一眼,两人悄悄瞪了瞪眼睛,然后一个把碗和勺子还回去,一个乖乖自己吃起来。
师母也放下包,去洗了手过来吃饭。
“最近学习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吃着饭,师母关心宋幼湘在学校的生活情况。
“欲速则不达,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老许他们要是逼你太紧,你可别跟着逼自己。”
师母和老师这一辈子,历经冷暖,世态炎凉。
他们平反工作后,确实有不少学生故旧又重新恢复了走动,但这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两老心里再清楚不过。
像宋幼湘这样赤诚的学生,真的只有寥寥几个。
都是好孩子。
宋幼湘给师母盛了碗汤,“学习方面还好,还能学得过来,正好有件事儿,我也想问问您的意见。”
搞校办企业的事,放在几年后,哪怕是明年,宋幼湘都很有信心能成功。
但现在,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是对现在的大环境没有信心,高考才刚刚试行恢复,学校方面也是摸着石头在过河。
就算看好她的计划,也不一定会允许她来做。
“你怎么会想到要做这件事?”师母没有说自己的意见,先问起宋幼湘的想法。
这件事要做起来怕是有点难,但要是做好了,绝对是名利双收的事,对宋幼湘未来的好处会很大。
同时,也会引来旁人的觊觎。
学校从来就不是什么象牙塔,如果真的是,那他们老两口也不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有的学生心思深沉,未必比社会上人的浅,不过是手段稚嫩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