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提烟的事,直接说起了正事,“厂里最开始有流言传,是因为有人故意在家属区里说,是个男的,生面孔。”
徐让打小就经常在叔婶家里玩,后来又进了厂工作。
他性格活泼,本来就招人喜欢,又是工会主席的侄子,大家也有意讨好。
家属院这些人基本都是熟面孔,冒出个生面孔来,就特别打眼。
而且那人说的不是他们本地话,也不像厂里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同志,说的是普通话。
那人一口京腔,一听就与众不同。
“你给我说说那人的长相。”魏闻东听到口音问题,就已经联想到了陈东标的身上。
等到徐让再一形容,他基本已经确定了人选。
是胡豺,就是不知道,这次来平江县的,是胡豺一个,还是陈东标也跟着一起来了。
“兄弟,谢了。”魏闻东拍了拍徐让的肩膀,郑重道谢。
看着魏闻东匆匆离开的背影,徐让撇了撇嘴,“谁跟你是兄弟,我没你这样的兄弟,我是为了她。”
但这话他也只敢轻轻嘀咕,不敢真正说出口。
魏闻东先去宋幼湘办公室找了趟宋幼湘,把胡豺到了平江县,陈东标可能同行的事告诉了宋幼湘。
“陈东标现在在褚岁山那里的地位越来越低,心手的权利被分散,他肯定心里极为不甘,他很有可能亲自到这里来坐镇。”魏闻东分析。
胡豺他们那几个,打打杀杀抢地盘厉害,真要动脑子的时候,未必行。
要真是脑子特别灵活的人,陈东标也不可能重用。
宋幼湘轻笑一声,“我还说是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如果是他,那就说得通了。”
灯泡厂里这么多人群居,鸡毛蒜皮的摩擦不知凡几,工会妇联成天忙得不行。
但宋幼湘这个厂长当得还是极有威信的,刘父是英雄,死里逃生替灯泡厂争取到生产线的宋幼湘,也是英雄。
灯泡厂的人不可能故意造宋幼湘的谣,他们对宋幼湘是极其信任的。
不过再信任,也耐不住有人故意挑拨,种下怀疑的种子。
人性如此,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谣言是从家属院开始传起来的,受限于时代,家属院的人普遍文化水平偏低,容易偏听偏信,以讹传讹。
但只要宋幼湘说明清楚,大家的理智又很快回来,重新站在宋幼湘这一边。
“陈东标他们这次可能是跟着我来的。”魏闻东十分自责,是他大意了。
他关心则乱,只担心宋幼湘的情况,没有注意到别的。
宋幼湘摇头,“就算不是这次,也会有下一次,这些人藏在暗处,冷不防什么时候就冒出来,逮着机会就想咬你一口。”
防是防不住的,主动跳出来也好。
“你去查一下他们落脚在哪里,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宋幼湘道。
说完,宋幼湘又补了一句,“也不一定是跟着你来的,说不准这件事从头至尾有他们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