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朝提出这些,宋母还要说她穷讲究,觉得她是看不起她们,但即便如此,说了宋母也从来不改。
自己的父母,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江媛朝总是这样劝自己。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半夜醒来,她才发现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只能拼命抓紧手边这些东西,和这些人。
江媛朝在宋家养着,身体没养好,一辈子没做过的糊纸皮盒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因为家里花销买菜用的钱都是江媛朝的,除去那些难以忍耐的,日子倒也安生。
糊纸皮盒也累,但总比下地上工要轻松。
这一住,就住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江媛朝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的。
因为江父江母都是知识分子,学校停课不作为的那几年,江媛朝在家里一直有坚持学习的,她底子还不错。
江媛朝兴冲冲地准备参加考试,但宋父宋母竟然不支持她考。
“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好好养好身体,到时候嫁个条件好的男同志,就什么都有了。”
“书读多了,心也就野了,安安生生的不挺好的。”
……
这些话不光是宋母说,在宋母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讲给家属院里的那些婆婆妈妈说后,她们也经常会在江媛朝耳边说。
江媛朝不傻,她是肯定要参加考试的。
她自己想了办法,拿了病假证明和医院开的证明在知青办事处拿到了特批证明,在厂里报上了名。
然后就在家里复习功课,但宋家那样的环境,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复习,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复习资料,还叫宋有良撕了拿去点烟。
江媛朝不是以前的宋幼湘,习惯闷不吭声,在家里存在感不强,也不是宋改凤,早看清父母偏心,知道哄着宋有良才能有更多好处。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江父江母独宠的孩子,跟宋有良干了好几架。
宋有良可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主,吵了两架后,就直接指着江媛朝的鼻子要她滚。
话也是要多难听就说得有多难听。
有天晚上吵架,江媛朝穿着薄秋衣,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宋有良拽着赶出了门外。
那一阵,正好是宋有良婚事吹了的时候。
被关在门外半晚上,宋父宋母没一个出来安慰她,把她拽进屋的,他们对她的疼爱,甚至都比不上宋有良的一个眼神。
江媛朝觉得可笑,当父母的竟然怕自己的孩子。
还是宋有良这么个本事没有,脾气天大,眼里没有半点亲情尊卑的完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