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很高兴儿子替自己出头,见两个孙子有些吓着了,赶紧夹了筷子菜放到他们碗里,“大狗和二蛋多吃点儿,等你妈赚工资了,奶奶给你们买肉吃。”
刘致远和刘致知赶紧低头扒饭,不敢接他们奶奶的话。
本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的,为了儿子和孙子,吴老太也愿意妥协,但吴老太的妯娌,杨刘氏第二天一早上了趟门后,吴老太又改变了主意,不让徐思曼去上班了,让徐思曼把工作让给杨刘氏的儿子。
老人觉轻觉少,昨天夜里徐思曼被折腾得够呛,这会脸色青青白白,浑身忍不住哆嗦,明显就是困极了,以及有点感冒的前兆。
“娘,不是都说好了……”刘谷田低声嘀咕了一句。
吴老太把手上的针线一放,“什么说好了!我可没点头,儿子,娘也是为了你好,就这她这样心眼比筛子还多的女人,就不是个安于家室的,她要是勾上别的男人,那不是丢咱们家的脸吗?所以啊,这工作我打算让你堂哥去。”
让堂侄去,每个月的工资她拿七块,厂里的福利分一半,吴老太心里挺满意的。
钱少一点没关系,反正徐思曼能下地挣工分,这样的话工分也有了,工资也大半在她手上,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
还是她妯娌说得对,徐思曼心眼子多得很,得看牢了,别叫她出去把心给野了,要是起了外心,不对她儿子孙子好,那才是真的吃亏。
徐思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垂在一边的双手却紧握了起来。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敢去,我就拿着信去公社告你,我告到京市去!”吴老太很知道怎么拿捏徐思曼。
徐思曼手里有一封她二哥写给她的俄文信,被她一直珍藏着,信里其实就是关心她的生活,分享了他在学校学到的新的诗歌,诗歌也没有犯禁的地方。
但它是俄语信件,那些文盲根本不可能会去搞清楚信里写了什么,他们只会看到信就给她定罪,徐思曼还担心这信会影响到她二哥。
这些年吴老太就是靠这个,一直拿捏着她的。
……
宋幼湘在大队部等新职工来报道,食品厂那里希望是没有地方再给她办公了,今天来报道的人也有点多,只能先用大队部的办公室。
刘来男,还有那个成分有点问题的男知青都来了,但宋幼湘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徐思曼。
“小宋同志,这个人跑到你们厂里,非要往里闯,说他是这次招上来的工人,你认认。”宋幼湘正准备去刘家那边看看,她公社武装周部长押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进了大队部。
宋幼湘知道这应该是大队的社员,但她不认识他,她也可以肯定,这人没有报名,更没有参加考试。
“自己交待!”周部长揪着对方往前推了推,不过对方虽然像软脚虾一样,但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根本不开口,消极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