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的话,新来的头几个月记的都是大寨分,但时间久了,对农活上手,就会主动要求按定额制记分,这样等到来年秋后分粮的时候,分的粮食才够吃。
许家栋现在拿的还是大寨分,他倒是有申请过定额记分,但他磨洋工,活也做得不干净利落,扯过草的稻田一眼望过去,还到处都是稗子,记分员第一个驳回了他的申请。
这样一想,许知青确实是差宋知青好多哦。
“人都说要低娶高嫁,我还没那么势利,但至少门当户对要有的吧,总不能靠我的工资养着没缺手断脚,四肢健全的你。”宋幼湘继续道。
说着上下打量了许家栋一圈,“还是你一开始就打着让我养你的主意?”
这目光看着许家栋面红耳臊,心里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的想法,好像没有一点遮挡地被宋幼湘看穿,暴露在阳光下才发现,那些想法是那么的见不得人。
“我没有!”许家栋慌忙反驳,却没有什么底气。
社员们跟着宋幼湘的目光打量着许家栋,长得白白净净,确实挺像小白脸的,活也不能干,一到大队就四处张扬说自己是宋知青的未婚夫,说他不是想吃软饭,大家都不信。
这样一想,好像许家栋来的时候,正好是宋知青去县里培训那会,别是听到消息特意来的吧。
不然怎么刚下乡的时候不来呢?
宋幼湘当了拖拉机手,也没有高高在上地看不起人,每次大集,都会车接车送,平时要是在路上遇到,她顺便捎你一程,也从来不收钱。
这人心都是偏的,比起许家栋这个对大队毫无贡献的人,大家自然更偏心宋幼湘,看许家栋的目光就带了些鄙夷。
而且大家虽然是农民,但又不是傻,两个人的私事,许家栋干嘛挑着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说,还不是想着女同志脸皮薄,暗暗逼迫嘛。
真不是个男人!
宋幼湘点了点头,“没有这样的想法最好,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同志,总不能老想着吃女同志的软饭,既然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你以后也别再提了。”
“……”许家栋有些急,张嘴就要解释自己一腔真心。
宋幼湘手一抬,明明只是简单地一抬手,但许家栋到嘴的话就顿住了,“你也别说你对我有多真心,你要真有真心,就努力上进,至少一年上工的工分要比我多吧,养不起我,说什么都是白搭。”
许家栋心里憋屈得慌,宋幼湘虽然记的是大寨工,但却是记的一年的满工分,就算没有出车任务,也是记工分的,每天都是十分,他一天累死累活也就四到六分,怎么比得过宋幼湘。
这分明就是为难人!
但许家栋也是要面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可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可他也没有底气应下宋幼湘的话。
干活实在是太苦太累了,他连一个工的工分都拿不到,更别提其他了。
许家栋后悔了,早知道宋幼湘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何苦跑到这里来吃苦头,被她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