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立马谴责地看向陈玲花。
“刘家人说了,要钱没有,要命就给,你们敢要?”公社是让刘家赔钱,但刘家人都是滚刀肉,刘家两老一副儿子孙子都去劳改,再逼我们就吊死的模样,那钱不得是大队掏?
不过大队也不会白吃这亏,钱肯定会从刘家人的工分里扣,但这就没必要说给大家听了,省得他们又慈悲心肠发作。
陈顺祥扫过那些面露同情,这会听到要均摊,又一脸肉痛的社员,“拖拉机停的这几天,你们去看看别的大队开荒的进度没有?咱们比他们整整晚了三天!咱们都是老庄稼把式了,晚三天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种地是讲究农时的,晚几天开荒,就代表什么都会晚,运气好可能不会影响收成,但要是运气不好,对收成的影响极大,晚收、减产,甚至颗粒无收也有可能。
同情陈玲花,那怎么不同情同情自己,每年收公粮的时候,刘德光明里暗里要往自己家里扒拉多少,就算心里没有准数,多少也有感觉吧。
明明五星大队每年的产出不少,为什么粮食每年都不够吃,还得混着红苕一起才勉强够温饱。
每次吴新良下乡,刘德光哪回不是好酒好肉地招待,那些酒肉哪里来的,刘家人连工分都挣不满,哪有钱来供?
“宋知青一把拖拉机修好,人就立马去地里了,还要求我从大队挑两个能干的后生出来,跟她一起轮班,打算昼夜不停地开荒,好追上进度!”陈顺祥继续道。
听到陈顺祥这样讲,大家心里都有些羞愧,听到后面两句,大家眼睛又都亮了起来。
关系到切身的利益的时候,大家的触感都是很敏锐的。
跟宋幼湘一起轮班,那肯定要学着操作拖拉机才行啊,如果他们自己,或者自家孩子被选上的话,不说像宋幼湘那样拿到工资补贴,至少有个技能在手上,以后有机会就能抓住了。
别说农民没文化,目光就放不长远,在一些大事上确实是这样,因为他们见过的世面少,但更多的时候,在农村这样特定的环境下,能拿到眼前的利益就已经是聪明的做法。
真到了这种需要长远打算的时候,大家也都不笨。
“陈会计,人选出来了吗?”
“他顺祥叔,你看看我儿子怎么样,他最是吃苦耐劳,从来都是拿满工分的!”
“我弟弟也不差,长得又高又壮,顺祥叔,你可不能偏心你们陈姓啊。”
……
谁还管陈玲花啊,都热情地关心起这事情来了,无人理会,陈玲花的哭声都小了很多,这些人都是势利眼,以前对她多恭维啊,现在见她们家落魄了,一个个都恨不得来踩上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