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诀低低笑了一声,忽然侧身压下,两手撑在卧榻边缘,将安舒困在榻上,“我杀人了,你不害怕?”
安舒不由自主伸手抵住凤北诀胸膛,“我怕啊,王爷身经百战,杀过的人不知凡几,杀人如喝水一样简单,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我怎么能不害怕?”
凤北诀手上撑着的力道一松,整个人重重压在安舒身上,脸埋在安舒颈侧,“不要怕,本王杀光所有人也不会杀你。”
安舒被凤北诀喷吐的热气弄得脖颈发痒,面红脸热不由得往旁边缩了缩。
凤北诀立刻将她拉回来摁住,“本王说了不会杀你,你为何还要躲?”
安舒一动不动,半晌不见凤北诀说话,便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喝醉了?”
凤北诀坐起身来,“本王确实与皇上喝了几杯,不过没醉,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安舒沉默了片刻,“王爷为何要为皇上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远离纷争做个闲散王爷不好么?”
过了一会儿凤北诀才道:“试过了,无用。而且,本王答应过一个人,要辅佐皇上看河清海晏。”
“王爷答应过谁?”安舒问道。
她记得先皇凤东黎是镇北王的长兄,正是先皇将年少的镇北王送去北胡做质子,与镇北王积怨不浅,镇北王断然不可能是答应先皇要辅佐幼帝。
凤北诀却没有回答。
在黑暗里静坐半晌,安舒打破沉默,“要不要叫翠珠将蜡烛点上?”
“本王去沐浴,你先睡吧。”
凤北诀离开,安舒让翠珠掌灯,叹一口气跟着凤北诀去了净房。
她不放心,镇北王明显是喝得有些多,要是脚滑摔死或者淹死在浴桶里,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凤北诀看安舒跟来,脱衣裳的动作停住,“王妃是要与本王共浴么?”
安舒目不斜视,“我已经洗过了,过来是为了伺候王爷沐浴。”
“不用。”
凤北诀脱衣裳的手彻底垂下,一副安舒不走他绝不继续的架势。
“行,那我在屏风后面可以吗?你有事就叫我。”还是安舒败下阵来,耗下去水都要凉了。
“你且回去。”
安舒不再说话,默默退到屏风后面,屏风对门而放,浴池在内,安舒站在靠门的墙边,借着光能看到凤北诀脱去衣裳,踏入浴池里,而后便是淅沥水声。
凤北诀低头,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印入眼中,半晌,仰头闭目。
皇室中人尽是肮脏,包括他自己。
安舒老老实实靠在墙边,直等到凤北诀沐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