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理直气壮,就算当初是觉得镇北王活不长才坚持要嫁过来,但她从来没与任何人说过。
凤北诀突然变了脸,眸如寒潭,“再提及本王外貌,本王杀了你!”
又是那种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安舒心里一颤,蓦地鼻梁发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委屈汹涌澎湃,说不上为什么难过,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就湿了脸颊,不受控制的抽抽噎噎。
凤北诀猛地从榻上起身,板着脸,“你哭什么?软弱!无能!憋回去!”
安舒被吼得抖了抖,却哭得更厉害,水洗般的大眼睛红通通的,泪水源源不断沁出来,一张小脸梨花带雨。
哪怕千夫所指陷入绝境,被诬陷入狱,她都未曾落泪,何谈哭成这个可怜模样?
凤北诀心中莫名烦躁,他极度厌恶别人说他样貌好看,所有提及他外貌的人都死了,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方才不过是警告一句,这个丫头片子怎么能哭成泪人儿?
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哭。
当然,他也从未与寻常女子近距离接触过。
僵持片刻,凤北诀蹲身下去,揽起袖子给安舒擦眼泪,语气僵硬,“行了,别哭了。”
俗话说女子是水做的,凤北诀才擦掉安舒脸上的湿痕,眼里便又冒了出来,一会儿的功夫,他感觉自己袖口湿了大片。
哭泣减压,开了个头,安舒哭得十分伤心,自穿越以来谨小慎微压抑的情感一股脑宣泄出来,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胸前波澜壮阔跟着颤,她感觉自己喘气有些困难。
凤北诀被逼得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将安舒搂进怀里。
直到安舒抽泣渐缓,才开口道:“我大难初醒,皇上要为我做宴,明日带你出府置办头面如何?”
安舒在凤北诀衣襟上蹭了蹭泪水,仰头看他线条锋利的下巴,“王爷这是在哄我吗?”
凤北诀把安舒扬起的头摁回怀中,“本王看你妆容寒碜,出席宫宴怕丢了镇北王妃的脸。”
“哦。”
安舒方才一顿哭泣,舒缓了大半负面情绪,此时心情不再低落,理智回笼,察觉镇北王可能不像传闻中那么冷血变态。
至少,在她哭的时候,没有直接挥剑斩了她。
但喜怒无常是真的,夸他长得好看也能让他凝起杀意。
“王爷,我们何时回北疆?”安舒脸埋在凤北诀胸口,闷声闷气道。
皇帝下旨将镇北王接回京城修养,如今镇北王已经苏醒,便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京城。
安舒想远离京城的纷争,随镇北王去偏远的北境安度余生,但关外胡人凶猛,而且她有些舍不得姜氏与安屈和,还害怕纷争波及到二人。
凤北诀道:“皇上年幼任性,非要本王留在京城陪他些时日,不让人放行,只能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