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说只能是女人呀!”贺兰浑拉过白马交给她,自己解开了五花马的缰绳,“我要是死了道长可就麻烦了,刑部那帮人又懒又蠢,一准儿把这案子推给大理寺,到时候多半是裴七接手,裴七那人我最知道,心眼小办事又不行,啧啧,道长,你要是跟他共事,一准儿烦得你天天想揍他!”
纪长清翻身上马,抖开缰绳:“那又如何?”
“那就不如保住我的性命,还是使我更顺手些。”贺兰浑笑嘻嘻地的,“再说裴七也没我后台硬胆子大,比如这菩萨寺,我说封就封,裴七他敢吗?他也没这个本事啊,一道道奏折递上去,等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纪长清勒住缰绳:“你想如何?”
“道长得保护我,”贺兰浑从马背上靠过来,眉眼弯着,亮闪闪的,“从现在起,咱俩一时一刻也不能分开,绝不给妖孽任何可乘之机!”
纪长清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对于别人的心思她或许不懂,然而她很清楚眼下他的想法,他就是要缠着她。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吗?可按照俗世的说法,男人们对这种事,原不至于如此在意的。
那镜子确实蹊跷,也犯不着眼睁睁看着他死。纪长清叫过青芙:“放那俩出来。”
青芙取出赤金囊一倒,啪啪两声,周乾、朱獠落在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贺兰浑咦了一声,见纪长清指着他吩咐道:“跟着他,别让他死了。”
又见那两个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是!”
就这俩货?贺兰浑瞧着周乾枯树皮一样的脸和朱獠黄澄澄两个大龅牙,笑着摇了摇头:“道长待我真好。”
“过来,”他勒住马叫过两人,“你俩在城里一定有不少相识吧?像你们这种,能办那些人办不了的事的。”
像他们这种,不是人的,方便打探消息的。贺兰浑思忖的目光来回看着他两个,末了停在周乾身上,压低了声音:“你去张良娣家里探探消息,悄悄的,别让任何人发现,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家中有什么人走动。”
周乾偷偷瞧了眼纪长清,见她没有反对,这才点头:“什么时候去?”
“现在,”贺兰浑咧嘴一笑,“快去,明天一早给我回复!”
周乾紧走几步,很快汇进人流里不见踪影,贺兰浑从怀里掏出蓬娘那本《金刚经》,摊开了搁在朱獠面前:“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就去查查这玩意儿从哪儿买来的,去!”
朱獠嘟嘟囔囔不想动:“这么大的洛阳城,上哪儿找去?”
眼前金光一闪,贺兰浑摸出个金花生对着他晃了晃:“找到了,就再赏你几个。”
“得咧!”咧字的余音还没散尽,朱獠早已撒腿跑得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