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微扬,贺兰浑沉吟思索,门外长叫一声,童宣哭喊着冲了进来:“母亲!你们居然剃了我母亲的头发!”
他捶胸顿足,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我母亲明明死于意外,你怎么能这么糟蹋她的尸体!我要去告你!”
“闭嘴!”贺兰浑低喝一声,“若想知道真相,须得开颅检验。”
“开颅?”裴谌冷笑一声,“分明只是失足坠落,你还要开颅?你为了揽功不顾一切,可笑!”
“贺兰啊,这就是失足坠落,没有疑点,”苏德真叹气摇头,“快把尸体还回去,入土为安吧!”
果真只是,失足坠落吗?贺兰浑死死盯着那极小的淤痕,所有的迹象似乎都指向童凌波死于意外,可他看见的那道微光呢?童凌波极少的出血量和她在空中毫不挣扎的怪异迹象呢?
不,他没弄错,必须开颅,查清童凌波死亡的真相!
铮!耳边突然一声剑气长鸣,贺兰浑抬头,见纪长清手握一柄澄碧长剑:“让开。”
贺兰浑下意识地闪身,下一息,星辰失剑爆出千万道碧青光芒,罩住童凌波灰白的颅顶,纪长清两指捏诀清叱一声:“观照四方!”
一道幽光自童凌波头顶激射而出,投上星辰失澄如秋水般的剑身,是童凌波头颅内的图影,纪长清低眼:“有伤。”
贺兰浑望着她,那夜被她统治的感觉晕眩着再次袭来:“开颅!”
第10章
刀锯深入头颅,发出刺耳的声响,童宣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裴谌负手微哂:“贺兰浑,你当真要听信和尚道士的话,一条道走到黑?”
“错!”贺兰浑看向纪长清,“我信的不是和尚道士,是她。”
没有人回应,纪长清神色淡漠,连睫毛都不曾动一动,贺兰浑笑了下,余光瞥见王俭拿刀的右手忽地一抖。
贺兰浑猜他是害怕,查验尸体是一回事,亲手将尸体开膛破肚又是另一回事:“王十二,不行就缓缓。”
王俭哪里肯认?“放屁,你才不行……”
嚓!另一个仵作张才锯开了头颅,灰白的头骨底下露出猩红裹着惨白的一团,王俭怔了片刻,呕一声捂着嘴冲了出去。
房间中骤然一冷,又夹着一点极淡的焦糊气味,贺兰浑快步上前,看着张才手中的短锯一点点深入,揭露出更多猩红惨白,裴谌皱着眉头想往前凑,被他一把推开:“一边儿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