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着,便又想起丹阳。她当时?听得丹阳惊呼,此刻还以?为丹阳也与她一?样受难,只在想,到底是?什么歹人?,竟要对她下手?。
盈欢自认为没什么仇家,倘若一?定要算,便只有被她拒绝过的那些男子?,可她也是?好声好气?拒绝的,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
盈欢长叹一?声,不知不觉已经走进自己院中。
长廊尽头,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盈欢顺着影子?抬头,对上傅如赏的视线,脸又轰然涨红。
“……你回来了。”她不知说些什么,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傅如赏还没换下官服,显然是?刚回来,不知道让他夜里还去?处理的是?什么事。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视线在脚底下那一?亩三分地逡巡了一?圈。
好在听见宝婵的声音:“夫人?回来啦。”
盈欢顺势要溜进去?,从傅如赏身边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还未能迈出?步子?便被他握住手?腕。
盈欢心?中一?凛,祈祷他别?说那回事儿。
他缓缓开口?,声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害你那人?找到了。”
盈欢松了口?气?,也没好意思转过头来,就这么同他说着:“啊?是?谁啊?他与我们有何冤仇?”
傅如赏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以?告:“是?丹阳郡主。”
盈欢心?中惊骇,转过头来,下意识道:“可她……”
傅如赏解释:“她自导自演,其实与婢女串通好要害你。她自己杯中只下了些许迷药,很快便醒,剩下那些皆是?她装出?来的。”
盈欢难掩惊讶之色,嘴唇翕动几下,只剩下一?句:“这也……”想得太过复杂。
盈欢怔怔看着傅如赏,他逆光站在灯下,身后那盏灯的光落在他头顶,整个人?像沐浴在光辉之下。他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腕,相交之处,传来阵阵暖意。
夏夜的风闷热而绵长,树上的蝉鸣永不止息,一?直到叫到这一?季生命的尽头。她看着傅如赏的眼睛,这双眼她一?直看了许多年,从青涩逐渐沉稳,逐渐地……她出?现在他眼里。
她目睹着他一?点一?点变得刀枪不入的模样,目睹他变得冷硬、坚强不催似的。他嘲弄的神色,远远旁观的神色,还有许多不同的神色。其实他也不是?常年毫无表情,他有,只是?都?比较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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