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知章走后,丹阳折返。
“傅盈欢啊傅盈欢,我都不忍心了,你看看你,过得这么狼狈就算了,现在连婚事也没了。可怎么办啊?”
“不劳郡主费心了。”傅盈欢笑了笑。
可这笑怎么看都是勉强挤出来的,丹阳绕着她踱步,摇头唏嘘:“你说说你,好不容易爬上枝头变凤凰了,结果又被打回原形了。多可怜呢,要不然多烧香拜佛,好求老天爷保佑,下辈子投个好胎?”
傅盈欢胸口起伏一番,仍是说:“多谢郡主关怀。”
她们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围观。他们充满了看热闹的、可怜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纵使傅盈欢近来吃过不少苦头,此刻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有些难受。
“郡主,我还有别的事做,便不陪你叙旧了。”她强忍着发红的眼眶,此刻也不想进当铺了,只想离开这里,缓缓心神。
才走出没几步,便被人拦下。
“小姐请慢。”
她认得青采的剑,只是这一刻眼泪将落,实在不想抬头,“怎么?”
他还要火上浇油是吗?嫌她不够难堪,还得自己着手添一笔么?枉她还天真地赌他本心是好的,其实根本是她自己错了。
早就过去九年了,那个义无反顾跳下去救人的少年也许早就不复存在了。这些年来,他只剩下对她们的恨意,一点一点地累积,他早就面目全非了。
傅盈欢吸了吸鼻子,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下,她伸手去擦,试图让自己停下哭,可是越擦越多,根本停不下来了。
青采愣了愣,才将手上的东西递上前去:“小姐,这是少爷的吩咐,还请你亲自收下。少爷说,明日申时乃吉时,花轿会去门口迎接,还请你莫要耽搁。”
傅盈欢愣住了,什么花轿?什么吉时?
她泪眼婆娑抬头,看向手中的锦盒,打开,里头竟是一件大红嫁衣。做工精细,材质上乘,似乎是出自万华阁之手。
她一时眨着眼,一双带水的眸子看向青采身后的马车。车帘子紧紧合着,只见一双手轻挑了下,是在示意车夫启程。
青采冲傅盈欢一点头,便跟着马车一道离开。
方才这事,不止傅盈欢愣住,一旁的丹阳更是震惊到眸子震颤,久久未能回神。见马车要走,这才追上去,拦在车前:“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如赏。”
傅如赏以剑柄挑开帘子,一张脸冷峻非常,眸子更是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下官不知郡主的责问是所为何事?”
丹阳因太过生气,脸色有些红,“前些日子,分明我爹同你谈论过与我的婚事,你今日、方才,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吉时花轿?你要娶她做妾室?那也得等正室进门吧?”
傅如赏那张素来如冰如霜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嘲弄的笑意:“郡主说笑,方才下官是在决定自己的婚事,并非纳妾,而是娶妻。因下官无父无母,便无从听闻父母之命,全由下官自己做主了。不知郡主对下官的婚事有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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