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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松又饮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说,“真相揭露,季家直接打上了官衙,胡家死死哀求,最后胡家子被判流放。”

“一命还一命,再说那人本就骗婚在先,被判流放没什么不对,反而还轻了呢。”季初重复了上辈子的说辞,然后就看到沈听松扬眉轻笑了一声。

“不错,这并无可以指摘的地方。事情若到这里结束季家和胡家也不会结仇了几十年。”沈听松一笑,沉静的面容多了几分生动,“怨就怨在胡家子外室腹中还怀着一个孩子。外室虽没有直接动手杀死季家女,但她却从此事中脱不了干系。按律,她被判收押两年。胡家上门也求了季家放过外室,但那个时候季家丧女正在气头上怎么肯罢休。于是,外室进了大牢,不到两月就没了孩子。偏偏,胡家子娇生惯养忍受不了流放的艰苦,走到半途病死了。胡家死了儿子没了孙子名声也坏了,数十年间的儿女婚事都不顺心,便从此与季家不死不休。”

说完这番话,他抬眸看向季初,眼中含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如果我没猜错,娘子便是前任礼部尚书季尚书的千金,衡兄有一位姑母,嫁到了季家,是以他称呼你为表妹。”

沈听松直接说破了季初的身份,快的让季初有些始料未及,“季娘子开设画馆,悬挂的诸多大家名作,想必大都是季尚书的珍藏。”

“昨日赠予某的那幅画想必也是吧?”他轻描淡写地提起了昨日那幅画,修长如竹的手指在茶杯上面不停地摩挲,一双沉静的黑眸看向季初。

季初没有迟疑,重重地点头,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沈公子猜的都对,我先父的确是先礼部尚书,昨日赠予你的那幅画也是父亲他的珍藏,我从他留下的箱子里面发现的。”

她面上装模作样,心里却清楚沈听松这是在打探那幅画的由来,或者他此时还有些忐忑不安?季初偷偷瞄了一眼他摩挲茶杯的动作,坏心眼地加了一句,“不知为何,昨日我一看到沈公子,突然就想到了那幅画。孤山苍松,颇似沈公子给人的气质。沈公子以为如何?”

“对了,还未问过沈公子缘何会知道季家和胡家的旧事。这等陈年旧事便是连我也一知半解,父亲和堂伯父也从来不曾告诉我。”

“季家和胡家当年的事情闹的挺大,潞州城底下的县志中便有记载。我一路游历到潞州,自然要了解此地的风土人情。”沈听松避重就轻,委婉解释了自己为何会知道季家和胡家旧事的原因,但关于那幅画关于和季尚书的渊源他选择闭口不说。

闻言,季初微微蹙眉,内心闪过一抹疑虑。原本她以为沈听松出身先太子的姻亲之家江南沈家,所以选择隐瞒他的身份,可真的没必要隐瞒他和父亲的往来以及那幅画的来历。

日后他们交情稍微深一些,她很轻易就能看出他的画风,也能看出这幅画出自他的手。

他不谈画作是打定了主意今后不在她面前作画吗?想了想,季初下了一剂猛药,直截了当地道,“衡表兄言沈公子文采了得,想必绘画也格外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能一眼就看出画作出自何处价值多少,不妨也和我说一说昨日那幅画的来历?不瞒沈公子,其实我只知道那画是父亲珍藏的,但是何人所作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