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体贴夫人,一定饶不了他们!”双青愤愤地带着那两个嘴碎的下人去见聂衡之。
骤然听到这话,季初轻不可闻地蹙眉,原来聂衡之这几日在她看来有些可笑的举动在他人眼中已经算是体贴了吗?断就要断的干干净净,如今这么不上不下地牵扯着,她难以忍受。
不过,总算聂世子的伤快要痊愈了,她这里也有了些眉目,离京指日可待。
“夫人,二门那里送来了一封书信,是池家送来给您的。”时机恰好,在季初惦记回信的时候,池家的书信就到了。
如今,鸣翠阁乃至东院的大部分事务是辛嬷嬷在处理,许是看这几日世子与夫人之间相处和谐,辛嬷嬷呈上书信的时候相当的和颜悦色。
季初让她退下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池家的信,幸好池家人念着父亲的恩德,否则她还真没人可托。
信中只有寥寥几句话,并未直说季父与沈姓友人,而是列了季初父亲进入朝堂以来担任的官职,第一条“曾任太子侍读”极为显眼。
“太子侍读。”季初喃喃念叨这几个字,灵光一闪从桌案上扒拉出一个小册子出来。她生在尚书府,嫁在定国公府,世家门第人情往来是必须要熟知的,这等小册子类似于姓氏录,记载了各家姻亲,高门主母和宗妇人手一本。
她一行一行地扫下来,找到先德懿太子那一列停了下来,先德懿太子娶妻北昌侯府骆家长女,而顺下去骆家五女嫁与江南沈家。
季初的手指停在了江南沈家几个字上,若有所思。北昌侯府骆家因德懿太子之死落败,在平京城中已经销声匿迹了。沈听松文采极为出众却只做漂泊的浪客没有任何入仕的念头,若他和德懿太子有姻亲关系……
季初猛地合起来小册子,眉眼间闪过一抹惊惶,坊间有野闻当今是宫变弑父弑兄登位……她似乎窥见了父亲死亡真相的一角,父亲当年是东宫太子侍读啊。
心中怀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季初颇有些魂不守舍。
然而在旁人甚至聂衡之看来她这副模样都是因为流言所扰。在她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药碗伤到手指的时候,聂衡之终于阴了脸,身上的气息冷戾骇人。
“区区一个流言也值当你伤神?你是不相信本世子能处理好?”看到女子手指渗出的鲜血,他的凤眸中也闪过血色。
“啊?”,季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趁她呆愣,聂世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洒了些药粉,然后利落地撕了一条软布系上去。
疼痛刺激下,季初下意识挣扎抽回了手指,甚至往后退了两步离聂世子更远,眉眼警惕。
聂衡之因为女子迅速地远离呼吸一窒,死死压制的邪火轰的一下爆发了,他压着性子示弱讨好,可女子还是不愿接近他避他如蛇蝎,更遑论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