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愿才哑着嗓子说他:“你别闹了。”
接视频里重新出现他的脸,笑得浪荡冲她抬了抬下巴:“睡不着给你唱首歌啊?”
“什么歌?”
张昱树开始唱起段之愿从小就听过的一首——
“ABCDEFG,HIJ……”
五音不全,段之愿“噗嗤”一声笑了,说:“太难听了。”
“难听?”张昱树换了个姿势,说:“我就靠这首歌才把这二十来个字母背下来的,专业老师评价一下我英语水平怎么样呗?”
“挺好的。”段之愿点头,抿着唇配合着说:“你能背下来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
他俩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直到段之愿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个地方。
张昱树问她是不是要去洗澡,不许挂视频,他要看。
段之愿抿着唇给他看四周:“我还在房间,这是窗台边上。”
她说从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坐在窗台上。
开着窗,等微风拂过面颊。
这样就好像在和风相拥,自己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小时候每次想爸爸了,她也会坐在这里数天上的星星。
最亮的那一刻永远都是爸爸的眼睛。
话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张昱树沉声对她说:“愿愿,以后再也不让你坐在窗台上。”
心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
刚好有微风从窗外袭来,离开时卷走了她内心所有的阴霾。
可下一秒,张昱树又开口。
“弄你的时候除外。”
-
早上,段之愿被妈妈做饭的声音吵醒。
本就觉浅,在床上回忆了下昨天电话里张昱树说的话后,就彻底睡不着了。
洗漱完毕后,段之愿趿着拖鞋来到客厅。
秦静雅看了她一眼,说:“饭马上就好,你上班不着急吧?”
情绪与平日一样,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遗忘,睡一觉就湮没了全部阴霾。
段之愿心头一酸。
这些年,妈妈竟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她却毫无察觉。
粥和菜端到桌上,秦静雅说:“感觉好久都没和你一起吃过早饭了。”
她将排骨推向段之愿:“你说你怎么就做了这么多的菜,冰箱里还有那么多,都不知道要吃多少顿呢。”
“是和张昱树一起吃的。”段之愿说。
秦静雅面无表情咀嚼着,好像自动将这个名字过滤。
“妈。”段之愿的手攥着桌布,试探着问:“张昱树……想见见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