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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树跑到第13圈时听说这个消息。
身上熊熊燃烧的力量好像瞬间殆尽,化成灰风一吹就变成了烟。
真给他脸了。
张昱树骂了一句就要去找季阳算账。
被李怀拦住:“树哥,你别冲动啊。”
钱震则推了李怀一把:“你他妈是哪边的,这还不揍他,留着他过年?”
“不是揍不揍他的事。”李怀说:“树哥,你好好想想,你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事带来的后果。”
钱震:“这他妈有什么承不承受的,大不了就找家长呗,草!这口气咽不下去啊,季阳明明知道树哥喜欢段之愿,还他妈敢来这一出,刚才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他妈揍了!”
钱震心里的火窜得老高,烧到了眉毛却见张昱树冷静下来了。
一双狠戾的眼睛眨了眨,胸口上下起伏着。
几秒过后,随手捡起花坛边的石块,朝计步器猛地一砸。
锁变得不堪一击,计步器掉落在地上。
小腿擦破了点皮也不碍事,张昱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坐在那里,手臂搭在膝盖上,额头上的汗珠落下,眸中残存的火气逐渐变小。
看了李怀一眼,而后手背碰了下钱震的胸膛:“算了。”
钱震满脸问号:“什么意思啊你们?”
张昱树缓步走回篮球架,拿起一瓶水仰头灌进去。
而后又拧开一瓶,直直朝着脑袋上浇。
下坠的夕阳残影铺在他身上,少年甩了甩脑袋,水珠落在地上慢慢蒸发。
李怀捡起计步器,拍了两下晃了晃,扬声道:“树哥,只要用力晃晃这东西就跳了。”
说完,他和钱震开始轮流晃胳膊。
张昱树就坐在篮球架下。
身上的汗水和热量随着夕阳落下后,寒流悄然来袭。
刚才还紧紧贴在他背后的半截袖,现在已经被风吹得胀起。
他却依然不知道冷似的,盯着残阳最后一抹金黄色的影子。
直到杨树下再也不见暗影,对面居民楼里亮起灯火,他才缓缓起身。
外套搭在肩膀上,神色淡淡的:“走吧。”
那边钱震胳膊都要甩飞了,掏出手机按计算器:“还差一千多下了,李怀你加把劲。”
把计步器扔给李怀,他捂着手臂跟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树哥,你没事吧?”
虽然张昱树神色平淡,但跟在他身边依旧能感觉到周围气压降低。
他整个人好像就处在暴怒边缘,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就火起来。
钱震相信,以张昱树的脾气,他敢把季阳从五楼丢下去。
平稳的水面只是表象,再往里探才知波涛汹涌。
张昱树压下所有浪涛,垂眸沉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