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半侧的身子,以及他温暖似炉火的手。
全都被她牢牢束缚起来,像抱着宝物似的, 甜甜入睡。
和闭目熟睡的少女不同, 一旁的白衣青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眠。
他长久地垂眸凝望着将半个身体都压住自己的少女, 看多久也不会觉得腻。
怎么会觉得腻呢?她从来就没有太多时间分给他,和她独处的时光总是很短,她需要陪伴的人又太多。对他来说,她是他苍白孤独的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可对于她呢?他不过是众多选择中存在的其中一个罢了。
想到这里,玉应寒眼眸中的光又沉了沉。
他是神族唯一存在的神,自壁沉珠幻化而出到成为天地共主以来,无数人从他这里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凡人供奉他求他庇佑,神仙敬重他称他为尊。但即便到了他现在的位置, 自己想要得到的,却始终无法拥有。
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难怪父神会修行上清无情道, 因为神一旦有了软肋,一旦对某人产生期许, 便不能再称之为神。
-
银月溶溶, 静影沉璧。
清幽的冷檀香一点点消散, 沈念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先迷迷糊糊思索了一下自己在哪里,想起来后伸手往另一边的床铺探过去摸了摸,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咦,她记得睡觉的时候玉应寒分明还搂着她呢,怎么醒来就不见了?
她揉了揉眼睛,半支起身子在黑漆漆的大殿里四处搜寻着,还是寻不到他的身影。但她还没彻底睡醒,懒懒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盯着藻井,纠结要不要出去找他。
正纠结间,从殿门外吹进来一阵幽香的夜风。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地面上,还有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
是玉应寒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沈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一听就是刚睡醒的状态。
听到少女的声音,玉应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醒。脚步顿了顿,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缓步走到床边:“醒了?”借着窗外的月色,沈念看到他的脸上似乎有抹浅笑,“怎么,我不在就睡不着?”
沈念虽说有起床气,但对着玉应寒一张漂亮的脸也实在生不起气来,她难得没有反驳他,顺着他说了下去:“对呀,你一走我就醒了。”
她说的也是事实。她太喜欢闻他身上的气息了,要是能有同款香水就好了,她一定要多买几瓶,天天睡觉之前就往床上狂喷。
玉应寒脱下外衣,搭在架子上,站在床边挥了挥手,示意沈念往里面挪。沈念听话地扭了扭,给他留出足够的位置。